傅染伸手抹去眼泪,转身离开。
她说过,这天是明家最最晦暗的一天。
翌日,明家外面聚集大批记者,消息不知是怎么放出去的,各大电视台包括当地报纸的头条均是明云峰去世的消息。
追悼会设在迎安市最大的灵山墓园内,明云峰早前已经为自己买好个双人墓穴,只待百年后葬在这依山傍水的地方。
现场布置满花圈,哀乐声声,听闻后令生者越发悲痛。
李韵苓一袭黑色裙装几乎要靠明成佑的搀扶才能站稳。
傅染和明嵘在旁边答礼,由于明云峰的身份关系,光部队那边就来了一拨又一拨的人。
傅染和明成佑把李韵苓搀扶到旁边,还未入座就看到明铮和罗闻樱一左一右搀着名中年女子前来。
她身着黑色套装,表情哀戚不能语,站定在堂前后失声痛哭。
李韵苓伸出手臂,手指颤抖指向明铮和那名女子,原先静如死水的眸子迸射出入骨恨意,“你,你们——她有什么资格来这儿?”
明铮摘掉墨镜,身后还跟着几人,他清冽眸子不再隐忍,揉碎最后的温和,“她是我母亲,怎么没有资格站在这儿?”
“啊——”人群中守候在此的记者们发出惊呼,明家大少的身份向来是个谜,尽管外界传闻他是私生子但毕竟没有证实过。
“老大,你!今天是你爸的追悼会难道你要让他死不瞑目吗?”李韵苓惊叫,全然不顾形象及身份。
明铮挽住旁边妇人的肩膀,手掌轻拍以示安慰,“让他死不瞑目的是你,我爸在死前亲口承认他最爱的人是我妈……”
“不,你胡说!”
尽管是事实,但这样堂而皇之说出未免太残忍。
明铮唇瓣扬起抹弧度,他视线望向傅染,也不想在这时候争吵,“妈,我们去上香。”
“不准去!你们凭什么给他上香,一个是私生子,一个是不要脸的小三!”
李韵苓冲过去欲要阻止,明成佑先一步从她背后抱住她,“妈,别闹了,让爸好好走吧。”
李韵苓在他怀里不住挣扎,明铮携了妇人来到灵台前。
妇人嘴里不知念着什么,傅染看到她擦去眼泪,拿起旁边的菊花放到明云峰的棺木上。
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哪怕明云峰到死都承认最爱的人是她,但他们始终不能长相思守。
再反观李韵苓,竟是越发悲哀。
明成佑用力抱住李韵苓,记者们争先恐后谁都不想失去这难得的头条。明铮把妇人交给罗闻樱后向她交代了几句。
罗闻樱点了点头,“妈,我先送您回去。”
“滚,给我滚!”李韵苓恨不能扑上去。
明铮冷冷瞥一眼,眉峰间尽显阴霾,他走到对面,接受朋友及亲眷们的答礼。
明成佑把李韵苓带到旁边,示意傅染给她杯水。
他让李韵苓坐在椅子上,明成佑蹲下身两手紧握住李韵苓的手,“妈,别这样,他的一面之词信不得,爸不可能说那样的话。”
李韵苓浑身哆嗦,握住杯子的手直颤抖,她腾出一只手抓住傅染的手腕,劲道大到将她的腕部勒出道道红印。
“小染,当时你也在房间,你真的听到云峰说那样的话了,是不是,你告诉我?”
说话间,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