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张毅文眼角一抽,但接着脸就生疼,他再也不敢做任何动作,看着镜子里像是木乃伊一样的自己,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张毅文来江北才一天,就受到了重创。
这谁能想到?
最关键的是——
张毅文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陈潼关。
“潼关,你再怪我?”
张毅文艰难的开口说,他已经五年没见过陈潼关,真不想一见面就给她留下坏印象。
不过对杨北动手前,他也是有考量的。
他希望能帮陈潼关报仇。
再说了,在张毅文印象中的陈潼关,是个非常重视战友情的人,也不会责怪他。
陈潼关穿着牛仔短裤,防晒的女式上衣,戴着大大的墨镜。任谁看,都会把她当成都市女郎,而不是特勤队的。
她摘下眼睛,转头看他,眼神中的冷漠,让张毅文心里一寒。
就听她轻声开口:“一,你违背了我的命令。”
“二,你走漏了风声。”
“我不会怪你,但也不会收你。”
“走吧,我们队伍不需要你。”
陈潼关说完,再次戴上了墨镜,朝巷子外走去。
张毅文呆住了,半响才慌忙爬起,追了两步:“不是这样的,潼关,我——嘶!”
他剧烈变化的面部表情,牵扯到了冷水金刚造成的伤口,疼得他浑身发颤,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旁边的队医拍了拍他肩膀:“张队,你冷静一点,现在的陈队,跟五年前的陈队,已经不一样了。她……”
五年前的陈潼关,虽然同样冷艳骄傲,但在面对他们这些战友的时候,还是很普通的。
可现在的陈潼关,整个人就是个冰坨子,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哪怕他们是一起经历过战场、是最亲密的战友,她也从没对他们笑过。
他们都察觉到,陈潼关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陈潼关了。
五年前的陈潼关有抱负有理想,眼界和格局不输那些横刀立马的男人。
可现在的陈潼关,目标却只有一个:报仇。
张毅文有些傻眼,问:“你们也看到了,杨北就在那,为什么一直没动手?据我所知,你们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陈队说,她在等一种药。”
“什么药?”
“孟婆汤。”
队医吐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神有些闪避。
张毅文听完,也浑身猛地一个哆嗦,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她、她疯了?那东西可是明令禁止的!”
孟婆汤寒性极重,只有对付罪大恶极的恐怖组织头目、需要撬开对方嘴巴的时候,才会用。
每年的配额,非常小。
因为这东西说实话,不太人道。
队医苦笑,张毅文又看向其他队友,见他们都苦涩的点点头后,再看向巷子口的陈潼关时,才吞了口口水。
“潼关,看来我的仇恨和你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的声音,陈潼关没听到。
她走出巷子来到了阳光下,看着远处南山医馆的门口,手伸进口袋,拿出了一个白色塑料瓶。
她把瓶子举到面前,稍微晃了晃。
然后,嘴中吐出一句若有若无的呻吟:“杨北,今晚我会亲手送你走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