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冷湛的眼,骤然移开目光,上前跨上自行车长腿支地不耐烦道:“收拾好上车啊,磨磨唧唧!”
李峤:“……”不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怎这个态度呢?
她深呼吸一口气,默念:我大度,不跟你个老古董计较。
她提步上前侧身,刚坐好,车子嗖走了,她吓得反手抱住他。
“青天白日耍什么流氓?”青年用力拍她的手。
迎亲当天新娘子脚不能沾地,他需要背她进屋,手不知碰她哪了,她就是这么骂他的。
李峤痛呼,甩着发麻的手背,憋屈到精致的五官都扭曲了。
村里家家几乎敞着大门,可院里、路上,都没有人。
快到村口看到冰面上成群结队的孩子打出溜。
村里的大人不怕小孩子滑冰掉河里吗?
李峤想提醒孩子远离冰面,青年的车速太快来不及。
约摸二十分钟左右。
自行车停在一户农家门口。
三大间土胚房映入眼帘,院子里的农具摆得乱七八糟,地上随意扔着烂菜叶,鞭炮屑。
四个老少不一的女人和一位约十来岁的男孩出门迎接。
李峤脑子一片空白,听秦谨喊中年妇女娘,又唤大姐二姐金花,叫男孩金牛,她随他称呼,并暗中打量。
大姐约摸二十五六岁,二姐也有二十出头,两人长得标致,皮肤白净。
金花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而秦谨叫金花金牛名字,所以是妹妹弟弟?
目光流转间,撞上金花两眼放光盯着秦谨,被他帅的?
她也看他,得到一记刀眼。
李峤:“……”
寒暄两句的功夫,李父李生财和另外两个女婿从堂屋走出来,眼风略过秦谨送来的烟酒,脸上堆笑:“回来好,回来好。听说你酒量大,今儿大家伙好好跟你喝两盅。”
秦谨忙着递烟说客套话,屋子里烟气缭绕,呛得李峤直咳嗽,脑子一抽一抽的疼,借口上茅房出门透气。
李母董腊梅追上她:“老三,你待会儿到村口小卖部买两包花生米回来当下酒菜。”她说完走了。
李峤不可思议,第一次听说走亲戚自己买下酒菜。
这么多人凭啥她买?她也没钱啊。
她不买!
她自顾自走到离家不远的土堆顶上环顾周围,连绵不绝的荒野矮山,村子隐匿其中,若非脑子里多出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片段,她真以为自己被拐到哪个穷疙瘩里了。
“三姐。”
李峤回眸,是金花:“有事吗?”
李金花眸子一闪:“三姐,前儿蔡合川私底下找到我合计今儿回门带你到外面避风头,我这就帮你约出来。”
李峤疑惑,老大姑娘了,不知道姐姐跟男人跑了也会影响自己的名声吗?
可能光顾着为她着想了,但她做姐姐的不能拎不清。“我跟他走会连累你找不到好婆家,你不要约那男的,当我不认识他。”
“别说气话,打谷场见啊。”李金花跑了。
“喂!”李峤想拦,小腹突然坠坠的疼,不会来大姨妈了吧?
身无分文,怎么办?
李峤捂住发痛的肚子来到村口小卖部,售货员告诉她村里不卖卫生棉,给了她一沓黄表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