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几人虽然没见过,却是听说过的,比如说那位坑了闵知瑕之女、也许就是闵漪诺的年苼薬。这年苼薬风评里是好色得紧,还是一介布衣的时候就敢上门去调戏人家官家小姐,但这会看到他人,却是个身材高大的俊朗男子,眉宇之间一派浩然正气,一点也看不出来好色如命,更不要说猥琐了——卫长嬴心里嘀咕着真真人不可貌相……上回露珠到底还是被送出去了,也不知道如今在这人后院里过得如何。
另外耳闻过的刘希寻、刘幼照、裴忾亦在其内,刘希寻身材魁梧高大,只看这体魄,谁都会往武将上头猜,他生得两道浓眉飞扬入鬓,眸子顾盼有神,嗓音洪亮,性情看起来透着爽朗。
他的族弟刘幼照,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却与他大不相似。刘幼照许是因为年岁的缘故,身量只是中等,长相很是斯文,尤其他站在刘希寻身旁时,更显得文质彬彬,给人一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
只是想起沈叠所言,这位主儿使一柄八宝亮银梅花锤——还差点当殿锤杀了此刻站在不远处的裴忾,卫长嬴自不敢拿他真的当个书生看,再次暗道一声人不可貌相。
最后过来见礼的裴忾显得有些拘谨,因为同样出身世家的顾弋然、邓宗麒、顾威都非常自然,独这裴忾拘束,卫长嬴不免有点奇怪。答礼的时候留心着多看了他几眼,却见这裴忾仪表堂堂,也不见有什么值得拘束自卑之处,越发纳闷。
只是这头一次见面,人又多,卫长嬴只知丈夫救过他一回,也不清楚究竟交情如何、在宫中具体司何职,也不方便询问,只好把这疑惑放在心里。
倒是刘希寻,待裴忾退下之后,嬉皮笑脸的道:“阿忾今儿个很是不错,居然能把问候卫弟妹的话完整说完了,回头你定要请咱们喝酒庆贺!”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裴忾立刻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他“我”了半天都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卫长嬴渐渐有点明白了:合着这看着仪表堂堂的裴家子,竟有口吃之疾?
这样想着面上不禁露出一丝怜悯同情……刘希寻摸着下巴,看着他一脸坏笑,裴忾口吃的更加厉害,简直连“我”字都说不出来了。
顾弋然不在,圆场这差使自然落到了邓宗麒与沈藏锋身上,沈藏锋就说刘希寻:“实离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忾性情使然,今日既然不错,又何必提醒他?如今倒是害得阿忾更急了。”
邓宗麒则是代裴忾解释:“嫂夫人有所不知。”说了这一句,他不易察觉的顿了顿,才继续道,“阿忾素来惧怕与女子说话,是以方才一直到最后才敢上来与嫂夫人见礼。”
……怪道呢,原本按着身份和出身,最后一个怎么也该是庶人出身又是沈藏锋幕僚的年苼薬嘛!却是因为裴忾惧怕和自己说话,不敢上前,才把这次序打乱了,众人乱七八糟的上来见礼。
卫长嬴心里盘算着丈夫这些知交好友:奇葩的顾乃峥、易怒的端木无忧、互为对手的苏鱼梁和苏鱼舞、好色的年苼薬、促狭的刘希寻、貌弱实强的刘幼照、和女子说了话会口吃的裴忾……统共今儿才十个人,正常一点儿的居然只有顾弋然、邓宗麒区区两人……
……过来见礼前还一心一意盘算着要做好丈夫的贤内助,务必给今日来客留下一个好印象,好洗去之前自己不知就里贸然出声惊呼的尴尬印象——现下算着这些人,卫长嬴忽然觉得给沈藏锋做贤内助之路,任重道远艰险处处,她咬了咬唇,心想敷衍一下,自己还是快点回到后头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