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还不好找吗?”卫郑鸿沉疴有望痊愈,在这眼节骨上,这个消息实在太大也太突然了,连他的亲家沈宣此刻也感到一阵阵莫名的烦恼与焦躁,语气有点不耐烦的道,“海内名士卫师古不是正在凤州教导卫长风?就说打发他们去跟卫师古拜师!”
苏夫人有点啼笑皆非:“沈家可是以武传家,个别子弟拜在卫师古名下也还罢了,三个子侄都去……只是他们这么一拜师,几时才能回来?”
“横竖藏机也才十七,就是在凤州盘桓几年也没什么。就冲着咱们派了他们三个护送季去病过去,只要就季去病人送到了,不管他治不治得好卫郑鸿,你还怕瑞羽堂会亏待了咱们的儿子、侄子?”沈宣皱眉道,“卫郑鸿长年卧病,犹自声名在外!他若康复……瑞羽堂可就不会是如今式微的样子了……到那时候,朝中……还有圣上那儿……我沈氏这些年来因为藏厉、藏锋等子弟,已经颇为打眼,如今连亲家也重新振兴。恐怕圣上与其余几家,会有些不喜啊!”
苏夫人知道他愁的这些事情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道:“长嬴怕是已经到上房在等我了,你若没有旁的话,那我就先回去应了她。”
沈宣‘揉’着额道:“没有什么话了,你且去罢。”
苏夫人回到后头,果然卫长嬴正在上房里焦急万分的等待着——因为有沈宣的叮嘱,卫长嬴才见了礼,苏夫人劈头就道:“季神医为你父亲寻着良‘药’的事情我跟你们父亲都才听说了,方才你们父亲就是为了这个叫我过去商议的。”
卫长嬴忙道:“敢问父亲、母亲商议得如何?”
“圣上的心思,我想你也该有些察觉。”苏夫人先表示为难,“若是为了季神医一人派遣太多人护送,恐怕圣上不喜,必然授意谏官攻讦。”
卫长嬴知道圣上绝对不会喜欢阀阅过于兴盛,瑞羽堂衰微,圣上表面上惋惜卫焕与卫崎,心里不定多么高兴呢!如今卫郑鸿痊愈有望,最想季去病忽然死掉的人里,圣上一定在其中——还能不想方设法的阻拦着沈家帮忙护送季去病前往凤州吗?但还是忍不住道:“可是从帝都到凤州,中间颇有几处盗匪,而且怒川滔滔,常有戎人偷.渡,万一……”这可是她父亲唯一的指望啊!她手里若有十万兵马,一起派上了都不会觉得夸张的!
“你不要急,听我说。”苏夫人和蔼的道,“所以你们父亲预备这样:让藏机、敛华、敛昆三人,以去凤州拜卫师古为师的名义,‘恰好’同季神医结伴而行!”她解释道,“阀阅本宗子弟出行,携带大批奴仆下人伺候这是应有之理。此去凤州千里迢迢,中间路径不平,再各带一批‘侍’卫——横竖让他们换身奴仆的服饰,兵刃或藏于衣下、或放于行囊,谁敢说他们带的人全是我沈氏‘棘篱’?!你们父亲方才算过了,便是途中再有变,也必然保季神医平安抵达凤州!”
沈家连嫡带庶三个本宗子弟都派出去了,这可是本宗这一代男嗣里近半的人数了,沈宣保季去病顺利平安抵达凤州之心,透过这三个子侄就可见一斑!再没有比这更可靠的承诺与保证了——卫长嬴感‘激’得简直无以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