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应当的。”
侍从室的结构很简单,就是一间屋子,有三排六张桌子,门口放了好几张棕色的木头凳子,都是留给等待人在这里坐的。
如今侍从室就剩两人,靳贵和谢丕。
伍文定也知道,这些人将来都是很有前途的,所以不敢怠慢。去见了礼之后才坐在门口。
不过也不知道前面的是谁,伍文定等了好久都不见有人来召他,宫廷禁地他也不敢跑过去瞧,只是偶尔屁股稍微抬一抬,伸伸脑袋往里看,不过始终不见有人出来。
最后实在有些急了,他便抱拳到靳贵的面前,
话还没说出口,靳贵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一般,说:“三位阁老和军机处的大臣都在,再耐心等会儿吧。”
伍文定听了,心思一抖。
好家伙,那么多重臣都在和皇帝商议事情,这么说来肯定是大事。
他原本仅是常州通判,还没到过这样核心的圈层里,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
……
“……除了大同,宣府、固原、宁夏都有可能遭受小王子的突袭,达延汗的兵锋很盛,实力也比当初火筛要强上许多,仅守住大同一地,却不能使他处免受兵燹之祸。”
这话是李阁老在说。
他们五个人站成一排,朱厚照背手在中央。
而在御桉之上展着的,则是一封沾有血迹的密信。
锦衣卫北司有刺探境外军情之职责,这是最新传回来的消息。
朝廷去年剿套、今年封锁,鞑靼小王子已经按耐不住,今年秋冬之际必定兴兵来犯。
如果不抢点什么,这个冬天鞑靼人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口和牲畜。
生死之间,就算知道你防守做得好,那也得提刀来拼上一把。
朱厚照倒不害怕,为此他已经准备了好久了,但毕竟是个大事,还是得好好应对。
“杨应宁应该知道这件事。给陕西的王伯安也去信吧,让他务必谨慎应对。另外,亦不剌去联系的那两个万户部落,具体结果如何,也要有个说法。但自朕之下,要有个共识,这场仗就是这两个万户倒向达延汗,咱们也得打赢。这一天也总归是要来的,他不来犯大明,朕也会过去找他。既然战事在即,那么粮草、军饷、马匹……”
“陛下。”兵部尚书王炳忽然惊异了一声。
“怎的了?”
“这几年朝廷翻修兴建的官牧马场,可都在陕西。”
朱厚照皱起眉头,离京师比较近的大同、宣府等地有周尚文守卫,再往西就是杨尚义,他在前,杨一清在固原府截后。可再往西,也就是河西、宁夏一带。
朱厚照脑子里有地图,他知道这时候没有宁夏,这时候那里就是陕西的管辖范围。
“你是说,他们有可能去抢掠军马。”
众人心都惊了。
王鏊则说:“陛下放心,王伯安治军颇为有才,有他巡抚陕西,这些事他都会想得到的。”
“想得到和做得到是两码事,不管怎样还是给他调拨一些军需过去,军饷先拨给他五十万两。此外,被动防守总归不是办法,去旨给周尚文,要他以达延汗犯边为假想状况,列出作战方案。以前咱们没有骑兵,仗只能在长城之内打,现在有了骑兵,凭什么不能打出去?鞑靼人来可以,但是回去不允许,一定要想方设法捣其巢穴!”
眼下已经是五月,说是秋冬之际其实也没有多久了。这密信还带着血,说不准达延汗已经整兵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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