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于是恶名?”
“占一个位置是美名,接二连三的占去位置可不就是恶名?往后朝中致仕的老臣难道都去各省当个巡抚?”
谢迁不可置否,这世上的事确实也难说清。
……
……
夏日的林间会有知了叫声,封建时代,官人们觉得吵会叫下人去赶走,实际上也是一种为难人。朱厚照前世今生加在一起有几十年没有听过了,所以倒有一种亲切之感。
面前的这个叫王止的姑娘,应该还大他几岁,不过眉羽未开,仍然待字闺中,就这么个人却能要控制指挥威宁伯说出许多切合圣意的话,这不是高人又是什么?
“王襄敏公当年说颇为宠爱一个孙女,便是你了吧?”
王止颔首,“祖父对子孙都是一样的,只是小女子当时顽劣,缠着他老人家,祖父不忍责罚,所以处处哄让着我。”
“你在朝中无职无全,也不领俸禄,后来顺天府民牧的事朕知道有你的功劳,算是朕欠了你情。”
“陛下言重了,王氏仰赖君恩而受封威宁伯,小女子因此而享荣华富贵,这都是陛下的恩典。”
这些场面话不必多提。
朱厚照问道:“朕记得嘱咐过威宁伯,民牧的事自己去做。怎么后来还是麻烦了你?”
王止眼皮子抬了抬,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红嫩的嘴唇抿了一下,像是没敢说出口的样子。
朱厚照也不是笨人,他眼神一撇就想到,这种聪明人,大概也是故意做出这种神情。
反正今日不在宫里,规矩不要那么大。
“有话便说吧。”
王止站了起来,低着脑袋,“陛下要的民乱已经有了,自然不希望再乱下去。否则家兄总是难逃一罪。”
朱厚照食指在不经意间一颤。
边上刘瑾也脸色变化,“放肆!”
怎么敢说皇帝是‘要民乱’?!
威宁伯也给吓了一跳。马上站起来,叩头说:“臣妹养在深闺,不知君前之礼,言语不妥之处,请陛下恕罪。”
“刘瑾。”
“奴婢在。”
“谁叫你多嘴了?带着其他人都走远些候着。免得你这嘴碎的家伙总是插嘴!”
这……
刘瑾没办法,“奴婢遵旨。”
“威宁伯,你也起来,一起跟着过去。”
这都是老实人,皇帝叫什么便做什么。
刘瑾还一步三回头,整得好像又多不舍似的,直到皇帝又给他挥手,他才带着许冠再向外走了十步。
这样,亭子里就剩皇帝和王止两个人了。
夏日的风微微吹过,吹动着她那柔顺的黑发飘扬,吹起一片绿叶落在石桌上,朱厚照夹起来把玩,同时出声,“你说的话担着大干系,如果你说的不对,可不得了。”
王止继续讲:“陛下这样做也是为了百姓好。民若不乱,如何能让文武百官知道,庄田已是不得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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