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一点,就是抢掠钱粮、人口、牲畜,弥补封锁的损失,同时也可以安稳度过今年冬天,再杀一杀我们的威风,使我们不敢与其作战,如此他不至于被朝廷封锁之策整得太惨。”
“最差的结果,就是抢得东西不多,仗打得也不顺。然而不管是哪一种,他都得打。朝廷的封锁之策,就是逼着他打。不打,他就是死路一条。”
常大成问:“这能解释他为何勐攻紫荆关吗?”
“能!”这么多天过去了,马荣已经想得很明白了,“紫荆关损失再多,他仍有五六万的兵马。这个时候,难题在我们这边。因为紫荆关后面就是京师,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大同过多停留。京师的兵马亦不会出城,朝中的没有一个大臣敢于提出这个建议。所以他可以以逸待劳。
而周总兵所领的大明骑兵,算上亦不剌刚刚收服的三千人,也不过两万四千人。徐将军再分去三千人马。两万打五六万多,我军还是疲军,如何能赢?”
周尚文追上一句,“我们若是败了,这与正统年间之事,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败得都是精锐,结果都是大明完全丧失了对境内腹地这一支敌军的阻截能力。
唯一谢天谢地的就是:
这次皇帝至少没吵着闹着要亲征。
这样听下来,常大成忽然觉得,达延汗此时的角色才更加灵活。
而再看眼前的人,虽然都在大同歇了下来,可哪里又敢歇?
紫荆关危在旦夕,他们都已经到了大同,最多睡一晚,哪怕冒着掉脑袋的危险睡两晚,后天怎么样也要出发了。
“只可惜,实在不知京中是何情形,陛下又有什么打算。若能向陛下请旨,末将还是建议,我们要稳妥行军。”
关于这一点,马荣已经说了很多次。
但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
所有人也都知道不可行,
怎么可能鞑靼小王子都在紫荆关了,你们还不速速来救?
所以马荣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王子谋划得局的确是妙。
然而这其中有一个变数,就是皇帝、朱厚照。
他们商议到半途之时,外边儿来了个手脚麻利的士兵,进门单膝跪地,拱手说:“启禀周总兵,外面有锦衣卫,说是要宣圣旨!”
是的,朱厚照下的圣旨早已经派锦衣卫送到了大同,等的也就是周尚文从阳和踏入大同的这一天。
周尚文还搞不清楚情况,怎么会一回来,就有圣旨?皇帝难道能预测到他什么时候回到大同?
但再多的疑惑不能影响接旨,原先商议军情也只得暂停,周尚文为首,一帮人跟着跪下。
“那接旨去!”
说话之间,三名锦衣卫已经各捧一道圣旨走了进来。
“周总兵,陛下已令我等在此守候多日。鞑靼小王子兴兵已至紫荆关,可以说贼已入局,反攻在即,这场仗,陛下盼着周总兵能打得漂亮,如此,当年的誓言也可算是实现了。”
能说出当年的誓言这种话,周尚文就知道必定是皇帝亲自吩咐。
“臣,大同总兵官周尚文,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