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新一届的内阁出来了,总是要干出点什么事来吧?所以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是什么?
这也就是前文所述的第二件事:东宫出阁讲学。
当徐溥离开的时候,朱厚照就知道这一天自己是逃不过了。而且按照去年皇帝下的旨意,基本上时间也拖不过去了。
唯一能再拖上一拖的,就是‘选个吉日’,
吉日总归不是明天,那自然就往后靠了。
不过这一点朱厚照并不关心,因为对他而言也没什么意义。
他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练字、射箭,若是得空也会锻炼锻炼身体,跟着张永做几组武术动作什么的。
因为对自己有要求,这个要求就是,以后要成为一个文武双全、兼具才情的少年天子。
少年天子不能只是年轻风流,最重要的是要足智多谋、握天下之权。
朱元章对皇子的教育是很注重的,按照他老人家定下的规矩,一个孩子读书的任务还是蛮重的。
所教授的内容也很多,一般以《大学、《尚书这类传统的四书五经为主,除此之外也会学习《资治通鉴、《帝范,里面都是历朝历代哪些是昏君、哪些是明君这类东西,目的就是教皇子当个好皇帝。
除此之外,我大明历代帝王还会给儿子们编书,朱元章的《皇明祖训就不必提了。还有太宗皇帝编的《圣学心法、宣宗皇帝制《帝训、宪宗皇帝编《文华宝训等。
最后,还有历代文人写的文章,王勃、苏轼、柳宗元等等,不要说了自己是读书人,却没看过王勃的文章,没读过苏轼的词,那也不妥。
其实这些内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朱厚照还不是成年人,即便大臣们制定学习的内容,也不会很多。
但也有个麻烦,就是运气不好,碰上了刘瑾、吴宽两个人。
吴宽不必说了。
新任内阁首揆刘健,那实在不是一般人。
老先生今年65岁了,从小受的是正统而严格的儒家教育,拜的老师是理学家薛瑄。二十七岁中进士,然后就在翰林院熬资历。
他读书做事很是认真,绝不打马虎眼,正就是正,邪就是邪,而且性格刚直,在翰林院一待就是二十八年,旁人叫他通通路子快些提拔,他不,就是埋头苦熬,所以也有“刘木头”的称号。
现在一个内阁首愧、一个詹事府詹事是这两个老头,那真是对味了,
他们在一起一合计:东宫聪明,但有奇智,可得把他往正道上引啊。
原先徐溥给定的是日习一百字,
两个老头儿互相看了看,吴宽道:“殿下之才非常人,这样是否有些少了?”
刘健装模作样的深以为然,“或应两百?”
“刘阁老高见。”
吴宽又说:“听闻殿下博闻强记,每日所授文章只有一两百字的话,讲读官也无甚可讲了。”
“不错,殿下若是学得不够,就是咱们做臣子的疏忽了。”
本来关于这个,皇帝的旨意也是再议一议,结果这两个老头儿在一起‘密谋’之后,搞得皇太子的课程任务繁重。
不仅弘治皇帝看了脸色不对,坐在皇帝边上的朱厚照也是暗暗起了火,他又不是没看过徐溥原来的计划,
本来么,一天习字一百,简单,把学过的文章记熟,也简单。此外还有些骑射课程。这样每天有内容、有休息,挺好的。
现在呢,习字翻倍,学习文章多也就罢了,还要每天过来把《大学、《春秋这些读上一遍。洗脑是吧?其实皇帝的经延日讲,是有类似的要求的,儒学的地位还是无可撼动,自然是把它的一些经典翻来覆去的研究。
朱厚照不喜欢这样,他不是厌恶学习,而是厌恶长时间、填鸭式的压迫学习。
望着两位穿着大红袍、头发花白的高官,他有点无力感,怎么这些老头儿总是给他一种非要他听话的感觉?
皇帝支吾了半天,就软绵绵的问了一句,“前任阁臣徐溥定的内容为何都改掉了?”
吴宽双手一抬,行礼答道:“回禀陛下。臣等以为太子殿下少多才智,每有妙言,以殿下的天分,原先的计划太简单了些。”
我简单尼玛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