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叫他做这些事就正好。
大雪就这么断续的下,一下就是五天。
终于在第六天早上,压塌了宫中一处宫殿。里头住着先帝的两个太妃呢。
还好人没事,但是也惊得不轻。
宫中都如此,城里不少民居也倒了。不过都在郊外,那边房子差一点。
“北边来的消息,这回大雪下的厉害,北夷遭灾了。”
“好事啊,冻死他们。”
“好个屁啊。”
“哎,多事之秋。”陈安就在苏南丞桌子的对面,端起茶喝了几口摇摇头。
苏南丞停下手里抄写的东西:“估摸着北夷冻死不少牲畜。”
“是啊,他们那边如今虽说学中原。可那是上头的人。下面百姓还不是牧马放羊。这天气,住帐篷里,人都受不住。牛羊也得死。”陈安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这一来,又不知道要怎么样。我记得七八年前也是这样,第二天开春就有不少北夷人在边关劫掠。”
苏南丞摇摇头:“那只能祝愿他们不要太惨了。”
就隆帝如今这态度,到时候真被劫掠了,只怕也是不敢说什么的。
苦的是边关的百姓。
只是大元这半壁江山,还经得起几次劫掠?
苏南丞低头,继续抄写无聊的文书。多想无益。
傍晚时候,苏南丞提着一坛子酒,就又去费鸠府上了。
他依旧是绕了一圈的。
虽然如今不会有人盯着他,但是他还是小心。
毕竟费鸠是武将,叫人知道他们走的太近,不是什么好事。
对彼此都不好。
今儿还撞见了胡将军。
“哟,这不是小苏大人?”胡将军笑呵呵的。
前些时候太子到处忙,天天杀人的时候,胡将军也抓过人。两个人遇见过。
“胡大人安好。”苏南丞一笑:“今日天寒,我带了烈酒。”
“好,这个好,我看看。”胡将军接了酒打开一闻:“飞白楼的,哈哈,好酒好酒。老费啊,快,叫你家厨子做好吃的来。”
费鸠笑了笑点头叫人去了。
不多时,就上了一桌席面。
最叫人暖意融融的,就是桌子中间那个坐在木炭上的砂锅。
里头肉汤滚着,煮着白菜肉丸粉条。
费鸠道:“尝尝,京城的人不这么吃,觉得粗鄙。可年年冬天,我都喜欢这一口。”
苏南丞也不说那些好听的。不去分辨什么粗鄙还是高雅。
一筷子又一筷子,就是他对费鸠的回答。
一坛子酒显然是不够的。
费鸠又叫人拿来两坛子。
三个人也不说什么朝中事,就山南海北的瞎说着,一杯一杯的喝热酒。
雪又大了起来,压得外头树枝都咯吱咯吱的响,屋里也听不到。
屋里只有地上炭盆子偶尔噼啪一声。以及桌上砂锅子里咕嘟嘟的香气。
夜越深,三人却没有要散了的意思。苏南丞已经决定今晚不回去了。喝多了就住这里。
显然胡将军是更不打算回去了,他又不是第一次住了。
费鸠没有家室,便也极少在冬夜里,也不能常有人陪着热闹的吃个饭。
多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