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清焰眉头立刻皱起,但李诏渊的身形已然消失,唯余些许被劲风掀起的雪尘,在寂静的街巷。
一时沉寂,铭文灯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半晌,
许元四下打量了一圈:
“走了?”
李清焰黛眉微皱,美目流盼间带着一抹凝重:
“走了。”
许元看着她凝重的表情,轻笑着问道:
“在想什么,怎么这么严肃?”
听着对方笑嘻嘻的声音,李清焰回眸瞪了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一眼,呼出一口气:
“你听不懂么,李诏渊此次前来,就是特意来支会本宫,他可能要掌兵权了。”
闻言,许元笑着摇了摇头:
“可能?清焰你说错了。”
“嗯?”
“以李诏渊的性格会说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许元依旧轻轻笑着,眼眸中看不出喜怒:“他既然敢来通知我们,那就必然会拿到一部分兵权。”
他当然看懂了李诏渊此行的目的。
所谓同袍,可不是随军质子。
李清焰抬眸看向许元,眼中带着些许好奇:
“长天,你好像知道什么?”
这坏女人的反应依旧如既往的快。
不过许元没有立刻应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黑袍男人。
得,这大叔又搁这自闭呢。
很自觉。
不过想想也是,跟着娄姬做情报的人,往往最清楚好奇心这东西随时可以把自己害死。
收回目光,许元拉着李清焰上了踏上马车。
车内熏香依旧,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
软榻下陷,许元迎着对面女子目光,不急不缓的摸出酒壶酒杯,正准备倒上时便被她一把抢了过去:
“什么时候还喝酒?”
对视一息,许元半开玩笑的说道:
“急什么?去你们军营应该还有一段距离,你不让我喝酒,我可能失忆哦。”
话语间,轻轻抬了抬手指,直接启动了黑龙马车上镌刻的顶级闭音阵与离魂阵。
前者闭音,后者避魂。
李清焰莞尔一笑,垂眸为他斟上一杯,缓缓起身坐到他的身边:
“.你别卖关子了。”
一边说着,她轻轻抬手将酒杯举到他唇边。
许元眼神挑了挑,一边张唇,一边笑道:
“武元殿下亲自斟酒这天下几人得享?”
话落,
哗啦——
许元瞥了一眼锦袍被酒液浸湿的胸襟,又抬眸瞥着她。
对视一瞬,李清焰侧开眼眸:
“本宫.没做过此事,所以不熟练,多来几次.”
“行了。”
许元从她手中将酒杯抢过,放于案台上,斜倚软榻,道:
“此事我知道的东西其实也不多,大概率是今夜李诏渊和宗门谈拢了一些事情,所以他才有底气说出这话。”
李清焰玉背挺立,正襟危坐,看着眼前这坐没坐相的男子:
“宗门.与他拿兵权又有何干系?若无朝堂准许,那便是颐养私军,谋逆的罪名扣下来,够李诏渊死一万次。”
许元闻言一愣,眼神略显古怪:
“这么严重?那我家的黑鳞军.”
“是私军。”
李清焰一句话直接定性,但顿了一瞬,她又揶揄笑道:
“当然,也可以说成是护院家丁。
“毕竟你们家黑鳞军人数具体有多少,连我都不知道。”
得,大炎律法还挺灵活。
兵力少便是私兵谋逆,兵力多便是护院家丁。
玩笑过后,
李清焰那犹似一泓清水般的双目闪过一抹严肃:
“不过你们相府与李诏渊的性质完全不同,在京开府立牙的皇子是不能拥兵的。”
因为前车之鉴。
六百年前,大炎曾闹出过太子在京搞武装政变,想提前做掉自己老子,自那过后开府立牙的皇子基本就不被允许拥有“家丁护院”。
许元闻言眼神古怪,低声问道:
“可帝京那位禁军统领不是太子党么?”
李清焰斜了他一眼:
“禁军,只听命于父皇哦不,是只听命于皇帝。”
许元轻笑一声,不以为意:
“你这话有些绝对了啊,数十年的相随,再加从龙之功,是个人应该都会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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