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说的是。”
“魏公说的有道理……”
“这才是人心所向。”
众人眼见着张行只是啃螃蟹腿,立即纷纷出言附和魏玄定。
“其实不光是魏公的这个道理,我这里因为职责所在还有点不好听的话。”就在这时,中翼头领、绰号八臂天王的张金树也开口了。“诸位想想,他在外十余年,却做了许多年的大魏命官,而且是登堂入室的大官,一朝折返,还是从江都直接回来的,还要在鲁郡这个跟下邳接壤的地方做事,谁敢保证他不是个间谍?对面徐州大营的是那个司马二龙……我不晓得此人本事,但咱们张龙头事事都拿此人跟他自己、跟白女侠,还有那位李四爷作比较,想来是有些东西的……若是引狼入室怎么办?”
“这个……成丹高手弃了中郎将的职务来做间谍吗?”最小的贾闰士一脸茫然来问。
“咱们可是一统八郡的天下义军盟主,中郎将做间谍不也寻常吗?”阎庆一脸不以为然。
一时间,座中议论纷纷,只有贾越和张行在认真啃螃蟹腿。
“好了。”过了一阵子,吃完螃蟹,又静静听了一会的张行忽然开口。“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乱世用人,防归防,用也一定是要用的,否则事情就没法做了……但正如魏公和几位说的,大头领这个位置不能轻易给出去,不是说人家没这能耐,而是说太轻贱自家兄弟了,滥爵滥赏也不是个说法。但头领、副留后领都尉,还是要有的。祖宅也寻出来,鲁郡也经历了些战乱,不缺无主的地,按照大魏均田制度给一个郡守的足够田业,让他自家处置。顺便,让邴留后那里心里有数,仔细观察,同时中翼的人也要注意下。”
“可怎么跟他说呢?”张金树赶紧接了话茬。
“就直接实话实说,若做大头领必然就要参与决议,实在是位高而权重,若他有心,也不是不行,准备领兵参战,一年后决议……否则,便从头领干起来!”张行毫不犹豫。
“是。”
“喏!”
张金树和阎庆几乎齐齐应答,顺便相互看了一眼。
“人事接引和分流归阎庆。”张行立即意识到怎么回事,当场说的清楚。“张金树是地方纪律纠察和巡视;柳周臣是军务纠察,除左右龙头与魏公最高三人外,专向雄天王汇报,不要相互搅扰。”
“是。”
“喏。”
张阎二人再度应答,却是齐齐起身,姿态与之前截然不同。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张行靠在椅背上,继续来问。
周围本来过来吃螃蟹的齐郡周边头领和张行随侍头领纷纷来看。
“淮阳郡守赵佗给我们来信,他说之前韩引弓在淮阳军纪无度,尽失民心,所以有意想率全郡举义,然后投靠我们。”阎庆继续来言。
周围头领再度一振。
这可比徐师仁单骑归乡更振奋人心,一整个郡啊。
“狗屁。”张行无语至极。“他哪是投我们?他是看到韩引弓走了,淮西要大举事,然后不想居于杜破阵那些草莽之下,所以寻我们做个由头,自家维持郡中势力罢了……淮阳跟我们隔着梁郡呢!”
“那也是投了我们。”众人只去看魏玄定,而魏玄定想了一想,立即给了言语和态度。“汲郡和梁郡没有挂反旗,我们都能做朋友做生意,何况淮阳这里是要挂我们旗号的。”
“但要考虑得罪杜盟主。”张金树立即跟上,小心而不失委婉提醒。“杜盟主知道了怕会有意见。”
魏首席微微一愣,继而也有些犹疑、
“依我说,就是要提醒他,省得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此时,忽然有人冷笑道。
众人循声看去,见正是之前只附和了几句的齐郡留后郑德涛,不免略显诧异,继而各自小心起来。
无他,这位齐郡留后的资历自不必言,乃是一开始起事时就位列头领的帮中元老,在东郡做官的文臣,一直算是不失不漏,此番被提拔起来,也似乎是水涨船高,理所当然的事情。但他一开始入帮时,正是被李枢所拉拢,而如今做了齐郡留后,却是之前东征主将张行提名。
所以,大家都不晓得这位立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事问问李公吧。”张行想了一想,居然推给了李枢。“他觉得需要约束淮右盟,就用一下,他觉得团结淮右盟更重要,就把消息告诉杜破阵,让老杜处置……主要是我马上要去登州走一趟,他在济阴离得近,方便处置……还有事吗?”
举行螃蟹宴的樊氏宅邸前院这里安静了片刻,一时只有秋风摇动树木的声音沙沙作响。
很显然,没人是傻子,都知道什么最敏感。
过了一会,还是阎庆继续来汇报:“其实还有个人……梁郡三部屯军中的一位校尉常负也找了咱们,他是汲郡人,少年时迁移到梁郡,算是半个本地人,补上去的……他也说想投奔我们,举考城来投可以,率本部五百人甲胄军械俱全来投也行,自己带家眷来投还行,反正是要来投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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