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那儿的确没多余的秧苗了,看起来春丫不是故意的。
但,她得意的小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这样的小把戏,春丫以前不是没有玩过,因为白苏喜欢陆大军,连带着对春丫也偏疼几分,梨花姐妹都是忍气吞声。
她瞪了春丫一眼,打算忍忍算了。
不知怎么眼前浮现了昨晚白苏往她手里塞石子的画面,当石子砸向她奶那一刻,梨花感受到胸口的闷气一扫而空,从来没有过的舒畅。
她还记得白苏说过的话,你要是愚孝,我会瞧不上你。
梨花不想忍了!
更不想眼睁睁看着妹妹被欺负。
她拣起田埂边堆着的秧苗,朝春丫砸过去。
一捆秧苗落在春丫脚边,泥水飞溅了她一身。
这还不够,梨花继续接着砸,接连砸了几个,准头好得很。
泥点子飞溅,溅到了春丫挽起的裤腿上,溅上了她的衣裳,甚至那泥点子蹿得老高,她脸上也沾了好些泥点子,泥水还溅进了她嘴里。
做完这些,梨花回给了春丫一个得意的眼神。
春丫想尖叫,想怒骂梨花,但巨大的屈辱感涌上来,她委屈得哇的一声哭了。
恰好挑着秧苗担子的陆大军回来,见梨花拿秧苗砸妹妹春丫,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他不由得心头火起。
婶子像见了鬼一样发疯,连带着堂妹也开始疯了!
她婶子先是拿刀砍人,一大早的又演上了,他为了娶赵知青卖堂妹的事儿,现在传得整个大队都是。
更糟糕的是,他刚去帮着赵知青插秧苗,连知青们也在议论这事儿。
还在传他眼里只认钱,装得人模狗样的,不舍得拿钱给她妈和奶抓药看病。
队上现在人人夸他婶子白苏人老实,都闹成这样了,还想着让梨花舅舅寄钱来,攒下给他娶媳妇儿。
听到这些传闻,赵知青看他的眼神已经变得鄙夷起来,不让他帮着干活,有了疏远他的意思。
陆大军本就窝火,憋着一肚子气。
看梨花拿秧苗砸春丫,那火气更是蹭蹭蹭往上蹿:“陆梨花,你搞什么?”
“给春丫扔秧苗啊!”
梨花一脸无辜:“春丫那儿没秧苗了,大堂哥你难道看不见?”
陆大军死死盯着梨花,一脸凶狠:“扔秧苗你砸她一身泥水?”
“春丫也是这么扔,荷花身上不是也沾泥了?我好心给春丫扔秧苗,大堂哥你咋冤枉人呢?”
梨花以牙还牙,将春丫的那套说辞给还回去。
“陆梨花,谁给你的胆子!”
陆大军气得青筋直跳,担着秧苗担子要逼过来,他身后响起了吊儿郎当的声音。
“哟哟哟,干活儿不使劲,这是在耍什么威风?”
拎着空篮子站在田梗溪渠旁的贺岩,扯住了陆大军挑的担子。
见是昨天帮着白苏将他娘和奶抡下坡坎的贺岩,陆大军恨得直咬牙。
他恶狠狠盯着贺岩:“昨天那笔账还没跟你算!”
“地主恶霸黑五类的孽种,少管点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