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岩哥说篮子是妈落在他拖拉机上的,是不是妈去镇上公社告状了?”
荷花想到他大堂哥刚刚要打人的样子,害怕的缩了缩。
妈去镇上公社告状了,大伯和堂哥会不会打死她们?
梨花其实也一肚子疑问,可惜贺岩跑得太快了,没给机会让她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捱到下工,干完手上的活儿,梨花顾不得赤脚上沾着泥,拔腿就往家里跑。
这个时节正是长竹笋的季节,这几天忙着春种插秧,队上的娃儿们也去上学了,陆家屋后坡那片矮竹丛还没被扫荡过。
白苏钻进去一会儿,扯了好大一把笋子,剥壳后,挖一大勺猪油给炒上了。
早上白苏砸开谷仓,找到了陆老婆子存下的黄豆,她舀了一碗在水里煮熟,捞上来后,用蒜苗干辣椒粉一炒,是一道下饭的好菜。
另外还炒了一个葱花鸡蛋,谷仓里的鸡蛋被白苏霍霍完了,但鸡窝里那两只鸡,又新下了两个蛋。
白苏掐了小葱,炒成了香喷喷下饭的鸡蛋酱。
扯笋子时,她还钻进了坡上的油茶树林,找到几丛茶树菇菌子煮了一碗汤。
煮汤时白苏觉得菌子汤搁点葱花像是少了什么,毫不手软抓了一把陆老婆子当成宝贝的猪油渣,丢进了汤里。
这样,香喷喷的菌菇汤就出锅了!
梨花还在屋外,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香气,一进灶房看到她妈又在糟践只有堂哥和陆二军才能吃上的猪油和油渣,还煮上了白米饭,一时愣住了。
没错,就是没掺杂一点红薯丝,煮出来的干白米饭。
有了早上白苏霍霍白面和鸡蛋的事儿,梨花只惊讶了一下,接受良好。
“妈,咱家的日子这是不打算过了?”
“过啊,怎么不过了!”
看梨花赤脚上沾着泥,白苏在缸里舀了几瓢水,将桶递给她,让梨花去灶房外的石板上洗脚。
“你奶和伯娘被公社民警抓走了,你大伯和堂哥也去镇上公社打听消息了。”
“霍霍你奶抠索下来的口粮,真快活,可惜他们不在家,不能看他们气得牙疼,眼珠子要瞪掉的样子。”
灶房外就是鸡窝,听到鸡咯咯咯的声音,白苏乐了:“噫,我怎么没想到宰这两只鸡?”
“等过两天桂花梅花回来,咱们宰鸡吃肉!”
梨花:“……”
真敢想啊!
你还想宰鸡?
那可是她奶的命根子!
梨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跳过相亲结婚生子,直接成了五个女儿的娘,一路从公社回来,白苏都想好了。
既然不能改变这狗血的命运,逼不得已要当她们的娘,那就在心里将她们当成姐们儿好了。
知道梨花欲言又止要问什么,白苏拿着瓢舀了水冲她脚上的泥:“我去镇上公社告状,跟你大伯他们彻底撕破脸皮,以后我们孤儿寡母跟他们一个屋檐下过日子,你觉得更难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