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店老板娘本也要去,跟王二庆说可以作证七星在街市上卖野味也被欺负过,说不定也有仇人,被王二庆挥手赶一边去了。
“那仇人我也知道,是宁家那的二十四郎在顺德楼耍威风,顺德楼掌柜早就去官衙告过了。”
只不过那时候宁吏已经倒台,顺德楼掌柜不过是凑热闹上去踩一脚给知府大人助助兴罢了。
“宁吏死了,其他人都发配离开许城,谁还能寻她的仇。”
“去去去,别添乱。”
不添乱的杂货店老板娘便去给七星帮忙,询问有没有磕碰,怕不怕,伸手帮忙整理七星凌乱的衣衫,在贴近的时候,压低声音。
“东家说,你让打听的消息,有结果了。”
七星说:“劳烦婶婶了。”微微低头,让她靠近自己整理衣裙。
……
……
一行人进了城池,这段日子城内的民众都比较警惕,看到又是兵差,又是车马拉着死人,顿时涌涌围来询问。
“谁家被抄了?”
“又是谁犯了事?”
“后边还有车,车上坐的是女人?”
“咿,还能坐车,那就不是案犯。”
“车上坐的什么人啊?什么案件啊?”
在一片喧闹议论询问中,王二庆沉着脸不透露半点口风,让差役驱散人群,直奔衙门,为了不透露案情,还让董娘子七星和婢女乘坐的车径直驶入衙门。
威武的大门和兵差将民众挡在外边,隔绝了窥探的视线。
不过案情瞒不住。
村人们很多也跟来了,以及沿途看热闹的人,很快就沸沸扬扬传开。
“城外杏花村,杀人放火。”
“贼人谋财害命,放了火把自己烧死了。”
“哎?到底是什么,谁害了谁的命?劫匪自己把自己杀死了?”
“这也太好笑了。”
“不好笑,真是要谋财害命,受害的是玲珑坊的绣娘。”
“一个绣娘有什么财命可谋?”
“那谁知道,等着官老爷们审问吧。”
“有知府大人在,什么案件都能破,贼人就是死了也逃不了。”
这个喊话的必然也是等着博知府青睐的人,不过听到的人没有失笑,脸色白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如果是以前,这种劫匪已死,人员无伤的案件,随便打发了,别说知府了,衙门里的属官典吏们都懒得多费心思。
但如今经过宁吏抄家案,大家已经看出来了,这个知府是要干出一番业绩,搏一个能臣声名。
再小的案件,可能要亲自过问,且就算劫匪死了,也不会就此了事,不抓几个杀几个,怎能彰显青天大老爷的威信。
那人再也站不住了,看了眼衙门大门,转身挤出人群急急奔去。
……
……
夜色笼罩的陆家大宅,除了值夜的,其他人都睡了。
巡夜的仆从打着哈欠,查看烛火门禁,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整条街都是陆家的,高墙深厚,安全的很。
他正想着到哪里坐下来睡一觉偷偷懒,忽地听得碎裂的声音,与此同时还有尖细的人声“什么——”
暗夜里宛如夜枭鬼哭,吓得巡夜仆从头皮发麻,大着胆子寻声去,见是大老爷卧房所在。
他想起来了适才门上是有人匆匆进来,原本不当回事,家里生意做大了,日夜奔忙的人多的是。
但现在看来,莫非奔来的人是带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陆家这几年顺风顺水,生意也好,家中子弟也好,皆扶摇直上,什么事能让大老爷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