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治何其迂腐,你这县令乃是孔融私相任命的,朝廷可是不认。”
王修并不以为意,反而言道:“若朝廷安排了新县令,我自解职便是。”
“叔治,不要赌气。孔融是什么人,你我都了解,心高气傲,志大才疏,就是因为有此等人为北海国相,才将北海国弄成这个样子。
可曹将军的名气你亦当知晓,他一出马,必然可荡平群贼,安定北海。
你何必因为一个庸碌之人,而误了能让你一展宏图的明主呢?”
王修仍是不为所动。
“长绪,人各有志,孔相国于我有恩,我必不负孔相国。”
孙卲此时怒了,指着王修厉声斥道:“迂腐,实在是迂腐,你王叔治一人是全了名节,可你将置北海国十八县八十万百姓于何地?
北海一地,若论了解地方风土,山川地理,人文形势,谁能比你?
曹公初来北海,不了解情况,正是需要你王叔治佐助,可你王叔治却推三阻四,不愿前行,你置国家平叛大业于何地?
你早一点帮着曹公平贼,这北海的贼寇便早一日被平定,北海的百姓早一日得享安宁,与之相比,你我的名节,又何能比也。”
王修被孙卲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过了良久才言道:“我跟你去见曹将军。”
二人直接前往姑幕,到达军中大帐之时,曹昂正在洗头发,听闻王修到了,满是吃惊。
在曹昂心中,这王修是很难向自己低头,尤其是孔融未死。
可不管如何,此人到了,曹昂便赶紧去迎接,至于洗了一半的头发那是顾不上了。
于是曹昂直接将头发一拧,盘在一起,一只手握着便往外去,到了帐中,孙卲和王修二人早至。
二人见到曹昂的模样,亦是吃惊。
曹昂却是笑道:“今日头皮痒了,想着洗洗,没想到竟然耽搁我待客了。”
王修看着曹昂此番模样,也是心中感动。
君子重其行,曹昂若非对自己重视,必不至于如此衣衫不整地出来。
于是王修对着曹昂一拜。
曹昂则笑道:“叔治不必多礼。”说罢便用仅剩的一只手将王修拉到席前。
“这北海之地,人杰地灵,前有管、邴,后有孙、王,管幼安管宁和邴根矩邴原我还没见到,没想到先见到你们二人了。”
虽然初见,但曹昂表现的很自来熟,不断地询问着王修关于北海国的情况。
王修果然是能辅佐三人定青州的大才,北海国的户籍人口,地方大族,盗匪情况,皆是信手拈来。
对于王修,曹昂是如获至宝,当场便任命他为参军,参佐此番讨贼之事。
王修没有直接答应,反而询问曹昂平贼之后,如何处置孔融。
曹昂一愣,当场便大笑起来。
“叔治啊,你还是不了解我,些许旧事,我早就忘了。孔文举是圣人之后,一时名士,我礼敬还来不及呢,如何会用‘处置’二字。”
王修听罢大喜,这才接受了曹昂的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