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回小宸儿出痘,太子瞒着不报,要得太子妃挺了肚子来永和宫找自己说好话,德妃心里还是隐忧重重。
东宫的性情,好或不好,都是经历二十年日积
月累而成的,太子妃一人之力,恐怕只改得了一时。
要知道,朝廷天下之事,瞬息万变,父子君臣难免有分歧、生矛盾,太子将来若再受挫,他能稳住吗?
转眼,三日过去,这一天,诸位阿哥并亲王贝勒府上,都收到了来自四阿哥府的请帖,邀请兄弟叔伯和家眷们,到府上喝一杯小阿哥的满月酒。
帖子写得极其真诚,言明弘昐乃早产之子,身体孱弱,家中摆酒只为庆贺他的到来,但若之后宴请有变,唯有先替弘昐叩求诸位长辈多多包涵。
三阿哥府里,三福晋嫌弃地丢开帖子,对躺在炕几另一侧闭目养神的胤祉抱怨:「我可不去,怪不吉利的,长这么大没见过这样写帖子的,既然都知道那孩子不稳妥,还找客人去,怎么是想把晦气转到我们身上来?」
胤祉悠悠道:「皇阿玛亲自敦促钦天监测算赐名,如此重视这个孩子,你在这头说晦气,岂不是打皇阿玛的脸?」
三福晋阴阳怪气地说:「你可别往我头上按罪名,我是什么东西,我谁也得罪不起。」
「那就去呗,你不是才做了几身新衣裳,正愁没机会显摆?」
「新衣裳几时都能穿,你不在乎我,也得想想你儿子,我犯得着去蹭那晦气?」
胤祉皱眉:「你我皆有夭折的兄弟姐妹,说这话,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老四家里高高兴兴,不让那孩子白来人世间一遭,多好的事,怎么就晦气了?」
三福晋一时哑然,的确,养大个孩子多不容易的事,谁还没几个夭折的兄弟姐妹。
胤祉舒坦地伸了个懒腰,说道:「小孩子的事,嘴巴别那么毒,积德行善总没错的。」
三福晋无声地嘀咕了几句后,岔开话题说:「皇阿玛给老八家的赐了蜀绣,她一准儿穿出门,你也去宫里转转,替我要些好东西出来,我可不能叫那穷酸小媳妇比下去。」
胤祉睁开眼,问道:「不过几块刺绣,她穿着还能飞不成,你别烦额娘了,额娘能有什么好东西。」
三福晋说:「内务府昨儿收到东边贡来的大珍珠,听说一颗颗赶上鸽子蛋那么大,你替我要一颗来。」
胤祉瞪大眼睛:「你疯了,那是皇阿玛才能用的朝珠,或是镶在朝冠上,上等御用之物,你不要命了?」
三福晋不服气地嚷嚷:「宜妃娘娘就有这样的簪子,端阳节那天她还戴着呢,和皇上的朝珠朝冠是两码事。」
「那与你什么相干,皇阿玛赐给他的宠妃,你是谁?」
「难道额娘不是宠妃,你不是说皇阿玛对额娘情意深重,既然如此,皇阿玛不会厚此薄彼,额娘手里一准也有大珍珠。我辛辛苦苦给你们生了弘晴,给我一颗珍珠,有那么难吗?」
胤祉听了直摇头:「你想要是吧,自己要去,你能要来,我就不拦着。」
三福晋来了劲:「这可是你说的,回头我要来了珍珠,别又说风凉话,我是给她生了大孙子的,别总藏着好东西往巴林部送。」
胤祉恼道:「你只管要去,可仔细你的言语,若在额娘跟前挤兑我二姐,别怪我无情!」
这头三福晋为了一颗珍珠,挤兑起了远在巴林部的荣宪公主,而四阿哥府里,毓溪却收到了二皇姐千里迢迢送来给她和弘晖的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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