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明白,自家主子是在忧心在流放路上的几个老爷们。
如此一来,这精神便是不济,越显老相了。
秦老太太也是有几分意外,斜看着秦流西,问了早就想问的话:“你这一手医术,习了几年,又是跟谁学的,可都出师了?”
秦流西说道:“自然是跟我师傅习的了。”
“赤元观主会医吗?他不是个道长?”秦老太太的记忆里,那个老道长好像不会医啊。
秦流西面不改色地道:“玄门五术中,医一道亦是有的,所谓十道九医,许多道长都会略懂些医术,只看钻研深浅罢了,我师傅也不例外,不过不以此道为重。”
秦老太太恍然,再想起秦流西为顾氏接生出手,又问:“那你习医几年了?我看你当初给你三婶接生,出手也是不差。”
顾氏当时情况有多险,她心中有数。
但现在呢,顾氏日渐恢复,脸色也开始红润起来,精气神倒比来漓城时要强,而两个孩子,也是渐渐的长开,看起来和寻常足月孩子无二。
她心中明白,这都是秦流西出手的缘故。
“没学几年,就是有点兴趣。”秦流西谦虚地道:“也就,略懂。”
秦老太太想说医一行多为贱,比不上士农工商这样上九流,也是中流,可医者地位确是不高的,她一个姑娘,将来还要嫁人,就不要碰这些。
可想及秦家如今的处境,她说这些也是过于矫情了。
“在外人跟前,还得注意一二,你好歹是个姑娘,将来终归是要嫁人,好的名声对女子也只会带来好处和便利,反之,处处受掣肘。”秦老太太说道:“你时常只在道观和这老宅里走动,也不曾见过真正的高门大族规矩,便是不知,这天下,对女子更是尤为苛刻,你眼中一点不值为提的小行为,都会容易被放大进而讨伐。”
而这样的事,她见多了,也见多了女子为此而青衣古灯或是丧命。
此话秦流西虽不会苟同,但也知老太太没有恶意,说的也是在理。
古时的医者,再出名,在大家贵族眼里,其实也入不了上九流,称为贱工,不曾有名医曾道出医者的心酸么:“医,小道也,精义也,重任也,贱工也。”
“孙女明白。”
秦老太太这才摆摆手,让她回去,秦流西刚走两步,她又问了一句:“你说你二婶正处于倒霉中,可是真的?”
秦流西淡淡一笑,道:“孙女和二婶不亲,却也无仇,犯不着犯口业故意去诅咒她。祖母请放心,孙女和秦家再生疏,也没有要诅咒自家人的黑心。”m.
秦老太太皱了眉头,不亲,生疏,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别太指望她对秦家多有感情么?
“祖母吃了药早些安歇,孙女告退。”秦流西行了一礼,款款地走了出去。
秦老太太看着她的人出了门,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对王氏道:“明日便是中秋,一家子虽然暂时不齐全,但也过个节。你让李大贵采办多些肉菜,买几块月饼,让大家都活络活络,别都憋得不行,倒整些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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