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见事完了就走了,至于那个被温家退回来的同心羊脂白玉配,她看都没看一眼,更别说眼馋了。
倒是谢氏,看着那个匣子,指了指道:“母亲,这婚退了,那这信物?”
既然能做定亲信物的物件儿,价值自然不菲,当时秦家也没败,而秦明牧虽然是庶出,却也是他们这一辈头一个男孙,是庶长孙,便是给他做脸,也没给太差的信物。
现在人家退回来了,这个信物,若要拿出去寄卖了,少几百两也是有的。
秦老太太一眼就看出谢氏是个什么心思,扣着匣子道:“既然退婚了,就别再说什么信物了,只是一块玉佩罢了。”
她说着递给丁嬷嬷,道:“收着吧,将来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谢氏见状,眼都有些泛红了,就跟被人从钱袋子里挖走了一笔大银子似的,心痛得很。
退的是他们二房长子的婚,这退回来的信物,怎么也该她这做嫡母的收着吧?
可心里不满,嘴上她是一句都不敢吭。
“母亲,西丫头说的您看有几分准头?那温家的姑娘,就是拿这个借口来退婚的吧?”谢氏嘀咕着道。
秦老太太歪在了大迎枕上,懒懒地道:“是不是个借口,都不重要了,这婚都退了,还能反悔不成?”
“媳妇就是心里不痛快,温家姑娘,不说貌若无盐,相貌却是一般,不过是四品官员之女,当初能和我们家结亲,都算是高攀了。现在看我们家倒了,就来退婚,当初咱们真是瞎了眼。”
秦老太太抬了抬眼皮:“连婚书都没换的婚约,能到现在退婚,温家也算厚道了,你看看梅娘,姑娘都生了俩,照样给休弃回家。”
谢氏唇一抿。
“人心凉薄,真正的姻亲尚且划清界线避之不及,何况这只是换了信物的准姻亲?”秦老太太是明白的,她气不过,只是觉得心中悲凉,觉得他人再一次拿实际行动打醒她。
秦家的确是不同往日了。
她再次阖上眼皮,道:“此事莫要再提了,哪怕温家不来退婚,姑娘年纪到了,真要论婚嫁,明牧在那边不知怎么个情况,秦家又如此,哪来的体面聘礼替他迎娶新妇?”
都是命,只看以后。
谢氏并不在意,她就是心疼那块同心配。
而远在西北,秦明牧正背着一筐石头往前走着,忽觉心口一酸,眼泪也逼了出来,双腿跪在地上。
“做啥你,能背就背,不能就滚回家吃奶去。”监工拿着鞭子过来,在空地上一甩一抽,卷起一嘴风沙。
秦明牧咬了咬牙,把心口的酸涩给强行压了下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抖着腿站了起来,重新往前走。
……
秦流西随着王氏进了她的屋子,眼角余光扫到万姨娘的裙角闪回厢房,不动声色地勾了一下唇角。
沈嬷嬷给二人上了茶,退到门口去。
王氏问:“你大哥的八字,你可断得准了?”
“是嬷嬷给的时辰八字的话,没有十成也有八成了。”
王氏闻言便叹了一口气,道:“你大哥出生的时候,你二婶称病,是我带着沈嬷嬷去守的生,那时辰八字是没错的。你断的那个什么假纯阳命,就别传出去,也省得他以后婚娶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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