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
外面忽响起闷雷,天暗了下来。
秦流西:“……”
瞧瞧,还半点坏话说不得!
慈云大师看她如看一个顽劣的小辈,道:“莫要杞人忧天,且不说过去那么多年,九大佛寺已经湮灭六个,其余几份佛骨尚不知落在何处,他能不能集齐也难说,我们亦会戒备和遍寻他的踪迹。”
“集齐一半都够咱们受的了。”秦流西嘀咕。
这么一想,又觉得腰间的佛骨是个烫手山芋,万一被狗东西知道她这里有一个指骨,会不会马上来搞死她?
老道哟,这趟差当真是亏大发了。
一个金顶实在不值当冒这个险呐!
而慈云大师说的天道可靠,她也不以为然,还是觉得随时跑路才是上策。
想到这,秦流西就问他:“大师,您说这天下可有一处安身之地?”
“何为安心之地?吾心安处是吾乡。”慈云大师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含笑道:“你是玄门之光,诛邪正道义不容辞。”
秦流西立即举手道:“大师,您可太抬举我了。我其实只是个区区犯官之女,家道中落,随时准备被家人打发嫁人的那种小货色,担不起大旗的。”
她也不怕在慈云这里表明自己的性别来历,反正他也是心中有数的。
“你身具功德……”
“我可以自废一身修为的!”
功德什么的不如苟命要紧!
大不了就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呗。
慈云大师:“!”
救命,佛门洗脑的话,他也说不出来了。
噼啪嘀嗒。
外面忽然下起斗大的雨来。
慈云大师仿佛找到岔开话题的好时机,道:“雨下起来了。”
秦流西往外看了一眼,道:“过云雨,很快就停。”
话题又转回到恶佛兕罗身上:“说来说去,咱们如今有这烦心事,还是因为阴间的官不作为,你说老前辈们好不容易擒住了这狗东西,锁了几千年,还能让它逃脱,一个个都是只会收元宝啃蜡烛吃香不干事,委实可恨,也不怕前辈们指着他们鼻子骂。”
慈云大师道:“地府如今为了这事亦是焦头额烂,连往生投胎都得排队,导致阳间多了不少孤魂徘徊。不求若见了,不妨渡之一二。”
秦流西怏怏的哦了一声,把腰间的佛骨拿出来,道:“那依您看,这东西该如何作处?要不,我一把火烧了它!”
她说着,手中掐了诀,指尖燃起一簇明亮照人的业火,红如血。
慈云大师眼仁紧缩,抬手道:“不求,莫要玩火。”
语气里竟有几分紧张和颤意。
秦流西歪着头:“我不玩,我就烧它,让它集不齐,看它能憋出个啥大招。”她看着跃动的火光,脑中有灵光一闪,眼珠子一转,道:“不过您说得对,玩火不好。”
她重新把佛骨揣回腰间。
慈云大师松了一口气,道:“俗话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道永远在魔之上,邪不能胜正。你呀,且安心修你的道,修你的心,一切皆有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