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神秘,圣人自然不会无视,也曾派陆寻查过其背后的东家,而查出来的知道它所属江湖的世外之人,而且完全独立,没有任何一个权贵插手其中并有它的股份,这就放心了。
江湖和朝廷,互不干预,只要江湖没和权贵勾结起来想使坏,那就够了,而且长生殿和内务亦有合作,供给也算及时,算是给了圣人一个大面子,也就随它。
圣人在意的不是一个药材铺势力大不大,他在意的是它对权贵们的态度,有没有与权贵勾结,毕竟那都是人脉,一旦铺开,就是一张巨网。
“你那四君子汤,也可以在这熬了烫药汤服药。”秦流西把陆寻的神思给拉回,道:“若是时间不凑合,也可以回府去再服药。他们这诊治不能一蹴而就,需要连服几日药才能排清这观音土,这肚子里的东西清理了,还得调理一下脾胃。”
陆寻立即道:“放心,所花费药物,一应记在我账上。我就在这服药吧,有劳掌柜熬汤药。”
“贵人好说。”掌柜的接过经方看了,就让药童的捡了药去熬煮。
而秦流西则是带着那姓余的妇人两母子去了后堂施针,陆寻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他出身显贵,近几年虽也有灾患,但圣人治下,这闹灾也没有严重到缺食要食观音土的地步,这对母子吃观音土导致如此,乃是他生平头一回见。
礼貌问过秦流西从旁观摩没有问题,他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诊疗,待那孩子被清洗干净,脱下衣物,露出那宛如孕妇的偌大肚子,陆寻抿了抿唇。
“是被迫的。”余氏声音寒凉,道:“他爹嫌我们母子费事,由妻贬妾不说,为了讨新妇欢心,任由她作践我儿,把我们关在柴屋里,吃的就是这观音土。”
寥寥几语,就解释了他们的处境。
秦流西没有言语,把针包打开,先给他行气通经络,促使气机流转,也能使壅塞的肠道蠕动。
陆寻神色冷然:“虎毒不食子,是何等的兽父会如此冷漠绝情?”
余氏面无表情,甚至一丝悲苦都没露出来,也不知是心若死灰还是早已看透了这世态炎凉。
“林棹,他的名字叫林棹。”半晌,她才说了一个名字。
林棹,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小厮嘴里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对陆寻轻声说:“爷,那新任光禄寺卿姚大人的新女婿不就是叫林棹吗?岳丈女婿同在光禄寺同部为官还引了好一番议论呢,这姓林的,是主薄吧。也是巧了,去年祭祀那事,整个光禄寺几乎都被换了个血,这林主薄倒是好好儿的坐在原位,就这虎毒食子的烂人品还能有这运道?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秦流西耳朵动了动,噢,有点巧了。
陆寻眸子半眯,看了余氏一眼,没再说话。
药童端了汤药前来,秦流西让余氏喂林小郞喝下,她则是捻着针行气,一碗汤药喝下,她又使了一点内劲,双手重叠在他的腹部以顺时针推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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