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说有骨头,青稞,羊或者牛的心脏,黑石,还有种蚊香似的,盘着的黑色粗香。”
季鸿彩怕错差喇嘛不知道蚊香是什么,还给他圈圈画着比划了一下。
“旋涡!”
错差喇嘛看他一圈圈画,魂体竟然颤了颤,显然遭受了极大的震撼。从之前听央金大祭司讲述时,错差喇嘛表情就不对,现在他像是彻底确认了自己的猜想。错差喇嘛猛然转向卫洵,而一直在倾听的卫洵开口询问:
“所以,现在是第二天了?”
“啊?对,对。”
秦欣荣反应最快:“是到达色林错的第二天了,现在是早上六点。”
从他们刚才说的话中卫洵就意识到了,卫洵在黑夜时进的考核任务,出来时外面天也是黑漆漆的,狂风暴雨,看不出时间流逝,还有‘全员抵达色林错’‘藏北探秘最后一景,魔鬼湖色林错!’的旅社提醒,让卫洵没能第一时间意识到,这竟然已有一天过去了。
按照行程,他们总共也就只会在色林错景点待两天,在第二天的下午六点就会离开,接下来两天都在路上,到达羌塘自然保护区旅程就结束。
早上六点,下午六点,只剩十二个小时。
卫洵直接推翻了自己各种计划,光看时间这场祭祀恐怕很快就会开始!
“使者,这,这不是国王祭祀,这不只是国王祭祀!”
错差喇嘛急到声音发颤,珍珠色的灵魂都紊乱到透明,受到了大震撼,他急的说出几句古象雄语,又立马变为普通话,生硬吐出几个词组:“祭祀,血祭,魔国!”
“央金一脉不在小林寺,他不知道!”
最古老的苯教寺庙小林寺,只有已死去的错差喇嘛,知道古象雄王国最神秘的秘辛。
“象雄王和古辛祭司是佛祖派来守护藏北大地的使者,雪山与圣湖都将听从他们的命令。”
错差喇嘛将之前说的话再说了一遍,声音发紧,语截然不同:“每当新旧王交替的时候,古辛祭司持的国王祭祀,既是新王继位也是祭祀神山圣湖,神山与圣湖是挡在人间与魔国之间的门户。”
“旧日魔国入侵人间的入口,正在湖底,是通往魔国的‘湖之门’。我,我本以为,卷上讲,湖之门在当惹雍错——”
“错差喇嘛,冷静!”
看错差喇嘛难得慌乱语无伦次,卫洵当即喝道,抱起白狼王给错差喇嘛蹭了一下。错差喇嘛一个哆嗦,当即回神,魂看起来也冷静多了。
“卷上讲恶魔被分为两块,分别封印在九重卍字水晶塔中与色林错里,通往魔国的湖之门在当惹雍错,被佛祖用金刚杵摧毁,又用九重卍字水晶塔镇压,自此魔湖成为圣湖。”
“卷不会有错,但是,但是,九种血液代表九重血池,羊的心脏代表恶魔,骨头、青稞代表各种祭品,神石黑石沟通地下,旋涡黑色盘香代表湖水通道”
错差喇嘛颤了下:“他们是要逆转国王祭祀,在色林错打开通往魔国的湖之门!”
被恶魔掌控的人们用九重血液混合骨头青稞心脏磨成的粉末,在这片大地上画出恶魔的符号。聚集全世界仅存的象雄遗,苯教祭司,用他们和各种祭品在邪恶的黑石祭坛上,改变甘旦白居的血脉,让他成为真正的象雄王。
当甘旦白居真正成为象雄王的一刻,他和大祭司就将以‘象雄王’和‘古辛祭司’的身份被祭祀,彻底污染圣湖,打开通往魔国的湖之门!
也许大恶魔恰巴拉仁已马上就要成功了,央金大祭司看到的,从黑湖向外延伸的恐怖裂缝,就是湖之门的雏形!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鸣撕裂天际,遮掩住了叩叩敲门声。
吱呀——
毫无征兆地,锁着的门竟然被直接推开,饱含魔的狂风暴雨汹涌拍入,外面天黑如夜,电闪雷鸣。一张水猴般湿淋淋的苍白面容,悄然出现在门外。
他眼成两条缝,嘴角扬起,过于夸张,这容实在怪异极了,让人不适,正是第二祭司。
“大祭司,祭祀要开始了,大王让我来请您。”
他嗓音格外尖细诡异,有某种让人头晕目眩的嗡鸣声。他眼看向卫洵身边的错差喇嘛和后面的央金大祭司,眼珠如画出般凝固:“他们——”
几乎在他开口的瞬间卫洵变成雪豹又立马变人,他身上衣服顿时全都落地。所有人都惊了,谁能想到这是攻击?唯有白狼王如与卫洵心意通般同时扑向第二祭司,直接将他扑倒在地。
嗤啦——
白狼王一甩头,鲜血喷涌而出,一颗皮球大的圆球咕噜噜滚来,眼还是着的——它竟是直接咬掉了第二祭司的头颅!
下一刻这头颅断口冒出无数如章鱼触手般的漆黑魔,央金大祭司浑身一僵,他眼中神情挣扎但立刻被浓黑魔取代。
他像被蛊惑般拔出尖刀,悄无声息刺向背对着他的卫洵。错差喇嘛意识到了,他立刻抬手去挡,但尖刀却划过一道不可思议的弧线,绕开了他的阻拦直刺卫洵!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而瞬息过后,一切静止。
第二祭司头颅断口的魔如枯萎的植般软倒,央金大祭司脸色发青眼珠翻白直接倒地。
呢喃呓语声响在卫洵耳畔,只有他能听到。
也许是卫洵刚遭到致命攻击的缘故,这呓语声吵闹响亮了,无数不洁扭曲,具有强大能量的信息冲击他的意识,几乎让卫洵眼前瞬间产生了幻影。
但卫洵从容微,披上斗篷走上前去,用水晶窄刀斩断第二祭司头颅断口的魔触手,他赤着脚,苍白脚趾沾了一点血,格外刺目。
紧接着卫洵就看到滴血,被无形的力量抹去般消失。他的脚像被冰块握过一般,冷到近乎失去知觉。
担心我吗】
卫洵嘴唇微,没有出声,只是口型,但卫洵知道,对方能‘听’到。
卫洵穿好衣服,刚才一切发生的突然,季鸿彩他们现在才迅速反应过来。翡乐至跑去关门,季鸿彩和秦欣荣按住昏迷的央金大祭司,望向卫洵,他的指示。
“你们先在这里下。”
卫洵戴上兜帽,提着水晶窄刀出门。外面是狂风暴雨,瓢泼大雨如冰雹般打在他身上,惊雷一声接着一声,如魔神在咆哮怒吼。雨水如帘从兜帽边缘滑落,墨绿色的斗篷暗的像团阴影。
他祭司建筑十米外着,正如第二祭司所言,祭祀快要开始了。
卫洵面色平静,实已被影响到有无法控制情绪,膨胀的,饱满的嘈杂声音充满他的大脑五感,唯有发泄,才能让他归于正常。
“嗨。”
卫洵友好冲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没有任何征兆的卫洵提刀杀向第五祭司,白狼王咬向第七祭司,甚至同一时间卫洵还有工夫扔出石砖封住第十祭司。
他们都是和第二祭司同样献上人牲的祭司!
狂风暴雨中一片混乱,尖声惊叫被此起彼伏的雷鸣掩蔽。白狼王咬死第七祭司,卫洵拔出刺穿第五祭司心口的水晶窄刀,他右侧的脸颊溅上鲜血,被雨水稀释成深粉红色,顺着他的脸颊从下巴滴落。
我还会遇到……多的危险】
无声道,嘴角微弯,皮肤苍白的过分,血色是唯一的艳色。
噼啪——
“神告诉我,第二,第五,第七,第十祭司皆是恶徒,祭祀在即,不可有任何意外。”
面对众人视他如恶鬼的警惕惊慌目光,卫洵微,他垂下的手指微热,是白狼王在舔舐他的指尖,指缝,舔掉沾染上的,别人的血,别人的息。
卫洵直直望向聚集而来的人群后,个大的男人。他不再是初见时朴素的藏袍,而是一身复古的,簇新的象雄王袍。
卫洵走向鹰笛传人,没人敢拦在他们之间,人群如摩西分海般让开。鹰笛传人站在原地,并未退后,卫洵却见到他攥紧了手中淡金色的骨笛——这支鹰笛实在是漂亮极了,一看就是用大鹏金右翅骨做的,真正的,传说中的骨笛。
“王,祭祀要开始了吗。”
卫洵停在他面前五步处,在鹰笛传人眉心紧锁,将要开口时,他不紧不慢,拿出古辛祭司的人皮唐卡,披在自己身上。
“唯有象雄王和古辛祭司,才能持国王祭祀,对不对?”
鹰笛传人瞳孔骤缩,再恢复正常。
是的,象雄王和古辛祭司才能持国王祭祀。越是接近,祭祀成功的概率越。
“是的。”
鹰笛传人沉默许久,像是权衡,最后他终于开口,肃声道,竟是没理会卫洵刚才杀了么多人。
“大祭司,我们走吧。”
卫洵微,谁也不知道他此刻正陷入恐怖的幻听与幻视中,精神都近乎错乱。空之上,似乎有一双眼睛在一直注视着他,虽然收敛了许力量,却充满警告的意味——
对方生了,祂对卫洵每次通过种方式,来吸引祂的注意力而不满。
但卫洵嘴唇微,并不是求饶,也不是讨好,而是挑衅。
你爱我?】
可你无法触碰到我,无法与我一起,甚至不如一头狼……这就是你的爱意吗?】
想不想——你我之间亲近】
卫洵左手按上心口,如诱人的恶魔般,发出邀请。
你——要不要到我心里】
来监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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