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芳菲不恼,似乎透过旅客,看向其他的东西,红唇勾起,盈盈露出个魅惑阴森,满鬼气的笑容。
随后她眼一闭,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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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
腹痛难忍。
苗芳菲醒来时差再疼懵过去,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屋里着灯,上了年头的灯泡昏黄,映的屋内昏沉沉的,分不清究竟白天还黑夜。
她这在哪里?
暗自唤出斑斑,握紧腰间匕首,苗芳菲定了定神,忍着痛,记忆飞速回笼。
她去丙九房里买道具,砍价,发现丙九摆出了九个竹背篓,正觉得怪异,然后,然后……
然后似乎有阵冷风吹过她的脚踝,等回来讨论时,她昏了过去——
苗芳菲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翻身撸起裤腿来看,在她左脚踝处,白皙皮肤上,竟印着个乌青色的,婴儿巴掌大的手印。
就像有婴儿曾攥住过她的脚腕一样!
“苗姐你终于醒了!”
门口有惊喜男声传来,苗芳菲抬头,见石涛拿着袋面包一盒牛奶走了来,原本皱着的眉头在见到她醒来后舒缓来。
“天都快黑了。”
见苗芳菲费想站起来,石涛忙过来搀扶。
“我被盯上了。”
苗芳菲低声道,嗓音沙哑。她左腿冰冷无,头痛腹痛,全靠惊人的毅才站起来。
在她缓的过程中,石涛简略把当时苗芳菲说的有关‘胎肉’的消息,挑重说给苗芳菲听。
“我老家那边都熟苗,可没有什么大山里的亲戚。”
苗芳菲冷笑,指挥石涛她旅行包侧口袋里掏出盒布洛芬,苗芳菲吞了一粒,闭上眼缓了缓,惨白的脸色才好看些。
“现在几了,其他人在哪里?”
借着石涛的搀扶,苗芳菲向外面走去,神情严肃:“我知道这次项目和什么有关了。”
“苗队,你醒了!”
到了上午他们集会的餐厅,所有旅客都等在那里。见石涛搀苗芳菲过来,王澎湃和赵宏图迎了过去。
“你没事吧。”
赵宏图目光在苗芳菲惨白脸庞上扫过,拧了拧眉头,欲言止。王澎湃把手里保温杯塞到苗芳菲手里,叮嘱道:“苗队,多喝热水,你现在身上阴气太重。”
“谢谢。”
苗芳菲哑声道谢,捧着保温杯坐到桌,喝了几口热水,确实舒服了些。
“今天我回来时,该被上身了。”
苗芳菲口,其他人没什么意外的表情。都老手旅客,看当时苗芳菲的表现就觉察到不对劲。
在有灵异元素的旅程中,被鬼上身这种事常见的。尤其在旅队里有女人,小孩,老人的时候,最容易成目标。
有旅客老手总结经验,将灵异类旅行项目粗略分下来,易到难大致有三个类别。比较简单的,就像他们第一旅程的项目,导游发下材料,交代任务目标,除了在项目中遇到的危险外,没有太多其他意外。
而鬼上身这种,就比较麻烦了。
“鬼婴,野坟,竹背篓。”
苗芳菲将脚腕上的青色淤痕给其他人看:“鬼婴还魂,或帮鬼婴实现愿望类的项目。”
苗芳菲被‘选中’,有鬼附在她身上,讲的一切有关‘胎肉’的传说和那个村子的故事,都与这个项目有关的信息。
“第二个景项目就有鬼上身吗。”
许晨苦笑:“不愧醉美湘西的难度。”
“鬼上身可不好整,之我在白山那边旅游的时候,有个‘黄大仙庙’的景,老阴人了。”
王澎湃骂了句‘操’:
“那鬼上身的任务,一个男鬼上了我哥们的身,哭的老惨了,说他和爱人在黄大仙庙结缘,结果婚事家里辈不同意,老婆被她家里人抢了回去后就自杀了,他过去想见人,结果听老婆自杀,干脆自己自杀了,现在就希望和老婆结个冥婚地下相遇云云。”
“好家伙,当时大家都个结冥婚的项目,结果你猜怎么着?”
“这男鬼其实个黄鼠狼精操控的!当年黄鼠狼拐骗了个阴月阴时出的黄花大闺女,强迫人家怀了孽种,打算把这娘俩全都给吃了增功。幸好女方家请到了白马寺的和尚,把女孩给救了回去。只可惜女孩受不了屈辱,上吊自杀了,这黄鼠狼还贼心不死,想刨尸体出来吃,正被和尚逮了个正着打杀了。”
“该死的畜魂魄没散,还想着做坏事,这他娘的,要我们真听他的,把那闺女魂再招来,那黄鼠狼吃了阴魂功大涨,得把我们全都杀了。”
“他奶奶的,当年差阴沟里翻船。真实项目可不什么结冥婚,打杀黄鼠狼精。”
“对,这就鬼上身类项目的难所在。”
侯飞虎冷声道:“鬼说的话,都有利自己的方面,不全信,有时候任务甚至相反的。”
“上了苗队身的鬼,说的婴孩被吃肉惨死,化作鬼婴报复村里,但确切的线索只有一个。”
“吃了胎肉的人都死了。”
“至于屠村的鬼婴,鬼婴他妈,还其他正义人士,现在不确定。”
“对。”
苗芳菲疲惫揉着额头,撕扯面包就着热水咽下,勉强打起精神:“有个方向的可。”
“第一,破坏鬼婴墓的封印,释放鬼婴,化解鬼婴怨念,送它们去轮回。”
“第二,鬼婴恶鬼,被屠的村子善人,灭杀鬼婴。”
“目来看,第一种情况比较可。”
许晨沉思:“还记得咱们这次旅程的简介吗,要体验‘赶尸人萍萍’的一。她唯一一个女性的赶尸人,你们说……”
许晨顿了顿,忽然到头皮发麻,似乎有什么视线在冷冷盯着他。但当他注意到时,那个视线却消失了。
将这记在心里,许晨继续道,说出的话委婉了些:“你们说,被吃的‘胎肉’,会不会和萍萍有关?”
“确实有可,不过我更觉得这次该个选择类的项目。”
王澎湃插嘴道:“当时苗队晕过去了不知道,我们队发现了片坟,‘婴儿墓’,而且正好往下游走的方向。”
胎肉坟往上游走,婴儿墓往下游走,很明显这次的项目肯定涉及到选择方面。
“如,如果真按鬼讲的故事,那个被吃掉的娃儿不流产,其实活着出的,按理说不应该在胎肉坟,应该在婴儿墓吧。”
郁和安磕磕巴巴加入到讨论来,被大家注视的他不习惯搓了搓手,憨厚笑笑。
“不过既然被当做胎肉吃掉的,选,选胎肉坟的方向有可。”
“的,都有道理,不过还看一会丙导怎么说。”
苗芳菲若有所思:“马上就要八了……快到名时间了。”
晚上八整,所有旅客站在吊脚楼,等着丙九名。虽然项目该明天才始,但了保险起见,他们还都把竹背篓带上了。
果然。
在丙九到来后,若隐若现的阴冷歌声不知何而来,环绕在每名旅客的耳畔。
‘小背篓,晃悠悠’
‘笑声中妈妈把我背下了吊脚楼’
‘头一回幽幽深山中尝野果哟’
‘头一回清清溪水边洗小手’
……
‘童年的岁月难忘妈妈的小背篓,多少欢乐多少爱’
‘多少思念多少情,妈妈那回头的笑脸至今甜在我心头’
明明童稚幸福的歌声,但在深幽的大山中却莫名显出阴森寒意,侯飞虎凝重叨念着‘我有不祥的征兆’,赵宏图警惕将弓握于手,许晨一会睁眼一会闭眼,难受的揉着眼睛。林曦脸色难看捂住耳朵,但歌声仍旧响在每名旅客的心底。
在非常阴间的歌声下,卫洵泰然自若完了名,然后他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旅客的注意:
“大家应该都休息好了,不错,很有精神。”
“现在我们始旅社赠送项目——相信大家都听说过,婴竹苗寨有三绝,自然美,苗寨美,最美的还小龙溪边的萤火虫。这旅程赠送的福利项目,接下来我们要乘越野车绕小龙溪一周,观赏那栖息在溪畔的小精灵们。”
卫洵笑了笑,笑容在昏黄灯光映衬下,显得有些阴森:“传说夭折的婴孩纯洁灵魂会变成萤火虫,闪闪发亮,实在美极了。”
“相信大家一会肯定会看到许多萤火虫的。”
在他这句话后,环绕所有人耳畔的歌声蓦然停了,骤然安静下来的环境中,冷不丁响起无数婴孩的笑声。
‘嘻嘻嘻,咯咯咯’
‘嘻嘻嘻嘻——’
仿佛在旅客们看不到的地方,数不胜数的鬼婴经将他们包围,所有人寒毛直竖,冷汗淌了满背。
“走吧。”
卫洵目光状若漫不经心扫过旅客们,就见到一青灰肉团似的鬼婴趴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细瘦怪物似的小手抱着紫红色的球,冲他咧嘴笑。而胎衣球上,那张悲恸苍白的鬼脸上多了笑容,竟透出股母爱般的慈和。
鬼婴玩的很心,胎衣球里丧子母亲的怨魂陪小孩们玩的心,卫洵心情不错。
简直三赢。
卫洵冲她们笑了笑,面对那名旅客茫然畏惧回望的目光,他移眼。
“对了,十分抱歉,我们的司机师傅出了事情,无法在这段旅程陪伴我们。”
卫洵直接把问题抛给旅客:
“谁会车?”
丙九这个问题一出,旅客们一下子沉默了。考驾照车这种事现代人大部分都会,尤其像他们这种经常遇到‘自驾游’类旅程的旅客,车技自然都有。
但正常路上车,和在灵异类旅程里车,那难度可绝对不一样了。谁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说不准着着车就上了黄泉路,就把同伴们全都给害了。
而且导游要上车的,司机这种重要的位置,自然会留给他最信任的人。只过去曾有类似的事情,有痛恨某导游的旅客将恨意埋在心底,旅程里百般奉承,讨导游欢心,被指定司机,车时发了狠,带着导游下了冰隙,死在冰寒刺骨的水流中。
所就算导游信任的司机,会被导游用各种方法控制。屠夫流更多疑疯狂,控制旅客的手段极端残忍。
这可不什么好活。
通常这种事情,不会有人主的,但——
“我来吧。”
“我可。”
“我擅。”
“我来。”
片刻后,四个人近乎同时站了出来,异口同声。
声音落下,几个人面面相觑,惊讶不。
一时间场面陷入种诡异的寂静中。
大家都知道,丙九问‘谁会车’,不真让他们决定个会车的出来,最终选择权还在丙九这里。
虽然当司机不什么好差事,但导游丙九的话——
丙九还不一样的。
苗芳菲想,站出来的许晨,侯飞虎,林曦,这么想。
不过他们没想到,往避之不及的事情,这次竟然有这么多人站了出来!
这四人目光碰了碰,眼神都有微妙,还有难言说的,相似的不自在。
“我被鬼附身过,在行真正的项目,鬼出手害人的可性不高,毕竟鬼的愿望还没有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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