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端妃碰了碰眼神,嘴角微微勾起。
酒里没毒没药,但南蓁在端至唇边时,还是稍微顿了顿,鼻尖轻嗅——
烈酒。
宫里娘娘们喝的酒一般都十分清淡,即便是不胜酒力之人,小酌几杯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至于失礼。
可这烈酒就不同了。
酒量浅的人只怕一杯都禁不住,醉后大概率是任人鱼肉的。
贤妃见她犹豫了片刻,遂笑道,“怎么了,你若反悔便罢了,我们也就是开开玩笑,毕竟你身子刚好,经不起折腾。”
句句是谅解,字字是挖苦。
南蓁嫣然一笑,更胜窗外的红梅,朱唇轻启,含下一口温酒,“酒是烈了些,不过无妨,舍命陪君子。”
在众人的注视下,南蓁一饮而尽。
接下来两杯亦是如此,毫不含糊。
三杯烈酒下肚,神色如常,眼神清明,一丝醉意都瞧不见。
贤妃略显惊讶地挑了挑眉,看向端妃,她眸子里同样闪过几分诧异,倏尔不见。
冬月见她喝完,适时递上手帕,想让她借着擦嘴的时机吐出来,没想到南蓁却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用。
她不算嗜酒,但也喝过不少品类,大江南北的都有,酒量早就练出来了,这三杯,不过是开胃。
“丽嫔好酒量啊,”端妃轻笑,“倒不像从前,喝两杯就上脸。”
她眼神温和,可藏在其下的更多是疑惑。
这种体质可不是容易改善的,虽然丽嫔日常也能小酌几杯,可那都是清酒,没多少味道,如今倒是奇了。
南蓁接下她的话头,说道,“大概最近喝了不少药,略有改观。”
“也是,俞大夫医术高超,能想出法子来也不足为奇,陛下对你也够重视,这些事情都记得。”
南蓁不置可否,静待下文。
端妃看向众人,“方才我们还谈论到说没有这样的福分,能得陛下亲自照顾。”
既然得了独一份的恩宠,必然就要面对剩余众人的妒忌甚至记恨。
瞬间,所有的视线齐刷刷朝这边聚拢,好奇者、不善者、厌恶者……万般皆有之。
南蓁倒是没什么反应,淡然地承下所有人的目光,“横竖生病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还是在这里祝愿诸位来年皆身体康健。”
她说起来话来中气十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朵里,“生命脆弱,经不起折腾啊。”
似是感叹,听着却又像警钟的闷响,引得人心头一荡。
贤妃有段时间没同她接触了,分外惊诧,倒是端妃习惯了她这般说话,“丽嫔说得没错,这几日风雪来临,气温又降,你们要注意保暖。皇宫中没小孩子,终归是有些冷清,诸位可要努力些啊。”
这话一出,原本噤声的各宫主子纷纷交头接耳。
且不说陛下不常来后宫,就算来了,也是干坐一夜。
安嫔突然凑近座位旁边的林美人,“诶,你腰还疼吗?”
林美人只要一想起跳了一夜舞的惨状,就忍不住扶腰,“本来是不疼的,但现在突然有点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