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洪冷哼一声,“陛下还是太过年轻,生长在皇家,竟然还相信所谓的亲人爱人,这世间最靠不住的东西,就是‘情’。”
“爱卿这句话就说错了,有时候情意比利益牢固得多,端看遇到的人是什么样。不过朕也能理解爱卿的想法,毕竟你身边,确实难有真心之人。”
不管是子女还是下属,首先是独立的个体,然后才是其他身份。欢喜也好,憎恶也罢,只要是人,就会有情感。会有期待,会觉得失望,会满怀希冀,自然也会心灰意冷。
驭人之道,可不仅仅是用利益相连,还得会利用这份感情。
只是虞星洪太过重利,忘了有这份捷径可走。
“呵。”虞星洪轻嗤一声,不再同他掰扯,“事到如今,讨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陛下如今已是困兽,若不想让跟着您这多年鞠躬尽瘁的下属白白送死,不若牺牲自己,保全他们的性命。”
他突然笑道,“毕竟,陛下方才还说自己是重感情的人,应该不会拒绝吧?”
还不等萧容溪开口,底下的禁军先一步给了回应,“身为下属,若不能护主,便是活着也如同死了。”
一呼百应,个个义愤填膺。
虞星洪有片刻怔愣,而后冷笑,“既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给我杀!!”
说罢,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快速举起弓箭,箭尖直奔萧容溪而去。
锦霖位置稍微离得远些,抵挡不及,眼看着就要刺破他的喉咙,突然旁边伸出一把匕首,将箭挡落在地。
虞星洪眼睛微眯,看向出手的南蓁,“你果然有问题。”
秦家原来那个丫头顶多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南蓁却不然。
方才那一箭,他已经用了九成力气,即便能被挡下,也难免震伤手腕,可南蓁跟个没事人一样。她的功夫,定不在飞流和锦霖之下。
不过现在虞星洪无暇顾及那么多。
南蓁到底是谁,和明月阁什么关系,这些都会在被他抓住之后一一逼问出来,不急在此刻。
周遭一片混乱,虞星洪也不甘只静静地坐在马背上。
他心中的火正烧得旺盛,唯有杀人能稍稍平息。
不少人死在他的长剑之下,眼看着离紫宸殿殿门愈来愈近,离萧容溪愈来愈近,他却愈发觉得不安。
尤其在留意到对方嘴角的笑容时。
“你笑什么?!”
萧容溪扬了扬下巴,“你要不先看看身后。”
这时,身边一个武将突然喊道,“大人,不好了,卫老将军带兵切断了我们的后路,我们被围起来了。”
虞星洪心率骤升,却还是吼道,“卫家没有兵权!”
“卫家没有,但刑家有。”
“你说卫建恩领的刑家的兵,刑亚和不是宸王的人吗?你确定没有看错?”
“绝不可能看错!”
虞星洪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却又觉得不太对。
宸王和陛下两人水火不容,他怎么可能在离京前把虎符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