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凤骂骂咧咧的,天都快黑了还上山,早干嘛去了。
榆枝笑着挽上王新凤的手臂,道:“妈,我瞧着东西种类是有些单一,我们去问问李哥那里还有没有没卖完的山货,添些进去,也让大家能多个口味。”
旁边帮厨师傅听了满脸通红,臊的。
老师傅叫骆一锅,五十来岁,个子很高,骨架也大,就是很瘦,瘦得像是只有一层皮裹在骨头上。
光头,满脸褶子。
本该有些气势的长相,可总让人觉得憨。
老桑家人说东西少,还得自己动手置办,他就觉得拿些钱拿得亏心。
按照以前的酒席规格看,他准备的这点东西,确实少了。
老爷子愧疚又不安,红着脸道:“那个主家,这事是我没做好,食材钱,我我,我不收了,带来的这些,算是给主家赔礼,宴席我也给打打打……”
想打个折,不知道打几折合适,一时间卡了壳。
骆家的老老少少,听骆一锅说食材钱不但不收,还得打折,心都在滴血,这回亏大了。
原本有生意还挺高兴,结果血本无归,干活都没劲了。
但骆一锅在外面看起来憨,在家里,却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人,没人敢反驳他的话。
都只是闷声难受,并没开口。
榆枝笑道:“骆大叔误会了,我们没有嫌弃您准备的东西少,你准备的很用心,我们很满意,辛苦您了。该您的工钱我们不会少,食材钱更不能不给,该多少是多少,没有让您吃亏的道理。”
“我们额外准备东西,是我们自家的心意,你不用在意。只是要多辛苦各位,多忙活些功夫了。”
“多余的劳动,我们也会支付相应的工钱,肯定不能让你们吃亏才是。”
骆一锅媳妇段氏生怕家里老头子犟脾气上来,死活不要钱,忙开口道:“没事没事,做饭本来就是我们的活,不算辛苦,也不算钱。”
“你们能不怪我们准备的东西上不得台面,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不怕你们笑话,前几天牛家的酒宴,是十来年,我们接的第一笔单。”
“你们看得起我们,又接着照顾我们的生意,我们全家都很感激。”
“只是,我们没本事,实在买不到什么好东西。”
“也怪我们开始的时候心大,没有想到这些,夸下海口接了活,倒是给你们带来了麻烦。”
“你们都是好人,不怪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席宴我们肯定好好做,主家放心。”
榆枝没有过多争辩,应了下来。
老骆家的人也都高兴了,还好没有血亏。
骆一锅心里明白家里人的想法,即便他觉得这么做不对,也没再开口,都是穷给闹的啊。
王新凤没舍得让榆枝跑一趟找李甘问食材的事,瞧见外边跑过一个桑叶的鼻涕虫小弟,让小家伙帮忙跑路,去叫李甘过来一趟。
李甘倒是来得快,说有货,扭身就去找赵强瘦猴拿货了。
晚上九点多,天都黑尽了,家家户户都关上了门,窝炕上取暖了。
上山的祖孙四代才终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