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幼薇轻吁了一口气笑道:“会试已经完成了,过几日便要发榜了,殿试也很快便要举行,娘,三郎若是中了进士,您说,会不会有人抢破了脑袋想要嫁给他?”
听到这里,曾夫人也是点头赞许:“你考虑得对,今天虽然做得有些露骨了些,但事情大方向是对的。”
曾幼薇脸色颇为欣喜,又拿起婚书看了又看,幸福的笑容洋溢了全身上下。
看到幸福的女儿,曾夫人也为她感觉到高兴。
曾幼薇被偌大的幸福感包裹全身,便有倾述的欲望,她说道:“娘,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三郎哥哥的吗?”
曾夫人摇头。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便喜欢上了!……”
曾幼薇脆生生道,语气里没有羞涩,还带着得意,似乎是为自己的眼光而骄傲。
“……那时候他还青涩,说实话的,他比不上他大哥魁梧,也比不上他二哥俊俏,但很奇妙的是,我能够感觉到他的与众不同。
我见到他的时候,我的心跳跳得特别快,我感觉到浑身发热,每与他说一句话都要鼓足勇气,天哪,娘,我觉得他浑身在发光!……”
曾夫人努力的回忆:“……第一次么,是那时候在家里的家宴么?”
曾幼薇嗯了一声道:“是呢,就是那一次,我才十一岁,说一句不害臊的话,娘,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一定要嫁给他的了,娘,你说我害不害臊!”
曾幼薇的脸色终究是有些泛红了。
曾夫人笑着摸了摸曾幼薇的小脑袋,慈祥道:“我家的小幼薇就是长大了,咱们女儿家啊,就是这样,一旦看中了一个人,是有心灵感应的,是能够感应到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夫君的。
幼薇,你是幸运的,这么早便找到自己心爱的人,还能够嫁给他,世间最幸福的女子莫过于你了。”
曾幼薇得意笑道:“哼,这才不是幸不幸运的问题,这是我争取来的,娘,我才不信什么女子要矜持之类的,喜欢便要自己努力去把握,将自己的幸福交给命运,那是愚不可及的事情!
现在我努力让事情尘埃落定,以后我也要捍卫自己的幸福,我要掌握三郎的钱,让他每花一文钱都要通过我,我要掌握他的后院,扎好篱笆,不是随便一个女人都可以跟我分享我的男人的……
哼,娘,你不是说怕章家人会看低我么,我掌握着章家的所有产业,到时候该看眼色的是他们,可不是我,谁敢瞧不起我!……”
从门口恰好经过的曾孝宽神色复杂,然后悄悄离去。
可怜的章衡对此一无所知,他与曾公亮谈天说地呢。
曾公亮原本便器重章衡,现在章衡已经是他的女婿了,说起话来更是亲热。
与他对待儿子那般严肃不同,他与章衡总是不太能够严肃起来,他自己认为是因为自己赏识章衡的缘故。
其实他并不知道,其实是他的气场压不住章衡,章衡不为他的气场所摄,因此对答如流,插科打诨,让气氛总是比较热烈,因此严肃不起来也就正常了。
曾公亮问起章衡会试的事情,章衡倒是颇有信心,曾公亮本也是有信心的,闻言更是高兴。
忽而曾公亮明白了女儿为何如此迫切了,倒是颇为赞叹自家女儿的杀伐果断了。
继而他又是暗自叹息,若是自家两个儿子有这种心性,自己又何必常常担忧。
但终究是值得高兴的,有章衡这样的女婿扶持,曾家以后总不至于差到哪里去的。
虽然是临时准备,但曾家毕竟是不同的,即便是匆忙准备,整饬出来的酒席,依然是十分的丰盛,就是这订婚宴少了媒妁,只有两家人,而显得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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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章衡与曾公亮本就是一荣俱荣的关系,倒也不必在乎太多,也就是如同平常一般该吃吃该喝喝。
不过这一次,曾幼薇却是可以坐在章衡的身边,提着酒壶给章衡倒酒,模样贤惠得像是一个小媳妇。
但曾孝宽看了之后却是心下暗暗发凉。
女人,都是这般可怕的吗?
既然来了,章衡就不走了,就赖在了曾家等候会试发榜。
章衎则是回了家,家里还有不少的东西要吃掉,不然就放坏了。
过了几日,曾府院里的腊梅忽而全部绽放,曾家下人俱都说这是个好兆头,二郎与姑爷应该都要高中了。
开榜这一天,天空放晴,曾孝宽一大早便起来了,倒不是要去现场看开榜,因为曾夫人不让去,说是会派人过去候着,自然会探知消息传回来。
曾孝宽不去,章衡便也没有去。
章衡还以为这是官宦人家自矜身份,但曾孝宽却是知道,这又该是自家的妹妹耍的心眼——怕自家未婚夫去榜下被人捉了去呢!
章衡虽然不去,但早上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干脆便起来,抬了躺椅,便在阶上躺着,盖着厚厚的棉被,看着院子里绽放的腊梅,以及……等候着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