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举人娘子,心胸就该宽大。还说娘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她们这些穷人哪有多余的钱买桐油啊。
那次的闹剧把娘气的胸口疼,差点没晕过去。爹被吓到了,他也被吓倒了,他发现村民也被吓到了。
因为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爹生气发怒,大喊一声放肆。
之后便告诉村里人,既然他们能咄咄逼人,这次就让他们自己兑钱买桐油刷木桥,否则,就等着烂掉再从新兑钱再建,花费只会更多。
扶娘回家时,还让他去请村大夫过来给娘看病。
后来,爹一个人坐在石榴树下半晌,嘴里也念叨了一句,升米恩斗米仇的话。
再后来,就是大爷爷带着几个村民上门道歉认错,又当着爹的面狠狠教训了他们。当场承诺,为了惩罚村民不知好歹,那年的桐油是村民一起兑钱购买的。
实在拿不出钱那两户,就负责刷桐油。
想到这里,白安焱心神一震,今日小王庄要求他再打两口井的事情跟当年逼着爹买桐油的事儿好像是一样的。
先前打井是他自愿,今儿却是被迫,怪不得当时他听了佃农的提议心里不咋舒服,原来如此。
白安焱握住拳头,当年爹是十里八乡的举人,性格好又宽容,是村里的头一户,应该是太出彩了,才会让一些人依赖上,养成习惯。
“娘,我好像懂了点。”
白云溪看着老二,也听到了他的心声,原主经历的桐油事件她只有个模糊的印象,具体却不清楚。听着老二的心声,倒是给她还原了。
“能想通就行,为人处世很多都是相通的,一通百通。”
白云溪看着他郁闷的眼神,轻声安抚一句。
惊吓给的多了,多少得给颗甜枣缓缓。后期若是再遇到事情,还得继续轰炸。
她就是个外来的灵魂,没想过大富大贵,太招摇,但也不想麻烦缠身。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个地主,又不知救世主,民间疾苦怎么也轮不到她身上,否二那些当权者还不把她当眼中钉肉中刺的给剔除了?
马车进入院子,白云溪前脚下车,杜氏后脚就把吊到井水中的绿豆汤提了出来,
“娘,出门一趟热坏了吧?赶紧喝口绿豆汤去去暑气。”
“雯幽,赶紧过来喝,绿豆汤解暑解毒,夏季最好的汤水。”白云溪喝了一碗,甜甜的,一尝便知放了糖霜的。
“娘,天气太热了,您往后别出门了,万一中暑就不好了。”杜氏端来一盆水,浸湿帕子,递过来给她擦脸。
“以后中午头少出门,确实热,你们也都注意些。”
白云溪接过布巾,擦了把脸,回屋坐在罗汉床上休息,杜氏又端着一盆沁凉的井水放到桌子下,给屋子降温。
凉水一会儿就温热了,得换的勤一些才有效果。
“不用这么麻烦,咱们屋子厚实,静下心也不算太热。”
白云溪不让杜氏忙活,屋内放水盆是可以降温,但时间久了容易有湿气,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