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半场雪,今朝氛外晴。
过年亦是盼春,冬日盼春暖,可春却有寒。湛蓝的天空,白云片片。
明媚的阳光从湛蓝的天空洒落大地,清早的京城满是祥和。
但是阳光之下,总会有阴影笼罩之地。
这是一处恢弘的建筑,坐落于京师应天府西郊岳王庙侧,斗拱飞檐满是官府的威严气象。但这里也是大明朝人人谈之变色,最为阴暗之地。
锦衣卫,镇抚司,诏狱。
这儿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无论是公爵还是一品大元,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开国勋贵,只要进了这里,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快点死,不遭罪的死。
庭院,有些许没穿飞鱼服,紧紧穿着贴身贴里的锦衣卫在走动,他们手上,衣裳上尚未干涸的血迹格外刺眼。
空气满是皮肉的焦臭还有血腥味,延绵不断的惨叫,和刑具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在各处刑房回荡。
锦衣卫蒋瓛端坐在一间窗明几净的明堂之,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让屋内氛外敞亮。此地虽亮,却不祥和,因为屋子充斥着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坐着的地方正对着大门,大门外的庭院,梅花傲然开放。他直挺挺的看着,却似乎不像是在看花,而是在看着仇人。
一秒记住.
他的眼神是如此的阴狠,面色是那么的阴冷。
左手上,白色的绷带干涸的血迹变成黑色,漏在绷带外的手指,满是青紫。
“啊!别打了,别打了!我说,你让我说什么我都认!”
外面,传来人犯崩溃的求饶,蒋瓛阴冷的脸上,挤出几分冷笑,也露出几分快意。
杭州赵氏一案,锦衣卫颜面丢尽,他自己也差点被皇帝宰了。对皇帝他不敢有怨言,但是对这些抓进镇抚司的人犯,他充满了恨意。
他恨这些人,差点让他丢了脑袋,丢了官位,丢了一切。外人看着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风光,可是其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是皇帝的狗,锦衣卫是一群狗,没用的狗,皇帝不会留。前任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比他更受重用,更为风光,可最后也是身死族灭。他小心翼翼这么多年,不但在皇爷心里站住,在皇太孙哪里也留下了好印象,差点就让这些王蛋贪官,全给毁了。
脑正在想着,外面进来一人,正是蒋瓛的心腹手下,锦衣卫佥事,刑司千户李保国。为人心狠手辣,但是有些脑子不够用,胜在忠心。
“大人,都招了!”李保国随手在裤子上抹了两下手上的血,开始说道,“叩阙案,应天府涉及到的京官三十七人,吏员四十,下属各县巡检,城门军,捕快共一百二十四人!”
“外官牵扯的就多了,属下刚才算了一下,各地几乎都有牵扯的,光是五品官以上就不下二百人,其还有山东布政司使,湖南布政司使两个大官!”
说着,掏出几张纸,放在桌上,“这是名单!还有他们分钱的详细的账册。”
“人都抓全了!”蒋瓛看都没看,皱眉道。
“领头的都抓来了,应天府那些涉及的小吏,还有小官还没来得及抓呢!”
不是没来得及,而是攀咬出来的人越来越多。
“还愣着干什么,抓去!”蒋瓛不耐烦的说道,“有杀错,没放过,只要人犯提到的,都抓来!”
“好嘞!”李保国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大喊,“刑司的,出来两队人,跟老子抓人去!”
外面,又是一阵嘈杂。
蒋瓛坐在屋里,心里寻思,京观好抓,外官还要费点功夫。是通知当地锦衣卫,还是从京城派人去?
想到此处,心里又是一阵恼火。各地的锦衣卫也是一群废物,这么大的案子,居然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
忽然,他有些明白了。不是打探不到,而是各地的锦衣卫隐瞒不报。说不定他们,和当地的官员早有勾结。
“是时候清洗一番了!”
蒋瓛心冷哼一声,拿起李保国放下的单子,开始翻看。
抓捕告状百姓已经成了京城这些贪官敛财的手段,地方官府的孝敬他们层层分润,形成一张巨大的利益网。
虽然地方上孝敬的银钱数目不多,分下来最大一头也不过一年几百两,下面的人几十两,跑腿的几两而已。可是人情却是巨大的,这等于是地方官有把柄在别人的手上。
明面上这么多钱,私下里说不定多少!像那应天府丞陈济,他要是想要钱,地方官敢不给吗?
“都说锦衣卫黑心,当官的才是黑心!”
蒋瓛嘴里骂了一句,可是下一秒却吓得差点咬掉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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