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笔,逐一在奏折上写下一个准字。
然后,用小字标注,尔等轻车简员速来,不必惊扰地方,更不可沿途骄奢。金银之物不必带,多带封地特产!
写完之后,吹干了墨迹,对旁边说道,“来人!”
“奴婢在!”
“这几封孤批过的奏折,给皇爷爷送过去看看!”
“啥东西给咱送去呀!”
忽然,楼梯上传来一个声音,原来是老爷子到了。
“皇爷爷,您来怎么也不知会一声?”朱允熥起身迎接,笑道。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背着手站在门口,瞪眼道,“咱在自己家里,去哪还要跟旁人说吗?”说着,又白了朱允熥一眼,“不想咱不请自来?等咱死了,你当了皇上,请咱咱都来不了!”
“您看,孙儿可不是找个意思!”朱允熥赶紧扶着老爷子坐下,笑道,“您用早膳了吗?”
“你在外头呆了一夜?”老爷子继续看着朱允熥,骂道,“一夜没睡?你看你那脸色,年纪轻轻的就不顾着自己的身子,往死里造害是不是?”说着,目光一转,对着王耻等人,“你们这些奴婢也不用,主子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们也不劝着!”
“回了宫,不说张罗着让主子歇着,还让他在这继续挺着办公?你们的眼睛良心,都让狗吃了?”
老爷子一阵骂,王耻等人宫人全部跪下,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皇爷爷,不怪他们!”朱允熥笑道,“是孙儿觉得不困......”
“不困也要睡!”老爷子瞪眼,但下一秒声音变得轻柔起来,低声道,“熬夜啥伤身,当年你爹年轻的时候,就是总熬夜处理政务,结果年纪轻轻的就走了。你可不能学他,明白吗?”
“孙儿知道了!”朱允熥心温暖。
这两年,老爷子虽然动不动就嘴上骂,可是心里最记挂的,还是他。
“哎,傅友德没了!”老爷子又道,“这几天有你忙的,若是不好好休息,精力不济。身上乏,心里也乏,容易落下病根呀!”
“对了皇爷爷,您看着这几本奏折,几位王叔都想着进京来陪您过年呢!”朱允熥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拿着奏折岔开话题说道。
老爷子粗略的瞄了几眼,撇嘴道,“来干啥?他们一来就是一帮人,人吃马嚼的,路上花费不小。说是不惊扰地方官,可能吗?”说着,叹气道,“有这份孝心就行了,人不必来!”
朱允熥心清楚,老爷子最后一句话,其实心口不一。
“来就来吧,如今咱们宫里的私库充裕,不在乎这些花费!”朱允熥笑道,“这两年过年都很冷清,就咱们爷俩!今年正好大家伙都回来,好好热闹一下。”
说着,继续笑道,“三叔的儿子们都大了,到了婚配的年龄,等着您老给指婚呢!代王,谷王的儿子们都会说话了。可还没见过您这亲祖父,怎么也要给个恩典,见上一见!”
“呵呵!”老爷子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昨儿惠妃还说,老十一的嫡长子,岁就能作诗了。王府教书的夫子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神童!还说老十一来信说,那孩子长的也好,浓眉大眼的!”
老十一就是蜀王朱椿,他的嫡长子叫朱悦熑。
“您看,你嘴上说不,心里其实想着呢!”朱允熥笑道,“这事,孙儿做主了,让他们来!”
“呜!”老爷子含糊的点头,“反正现在你当家,你不觉得烦就行!”说着,忽然又笑笑,瞥了朱允熥一眼,“你四叔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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