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罗饭菜的张嫂,里里外外的劳碌着,我们各怀心事,因此也没闲聊上几句,堂屋里便安静了下来。
“诶,那是……花盆儿?带着花盆儿有啥用呀?”
耿奶奶将封印了刘梅的花盆也带上了,她打算让刘梅入土为安、葬在村里。
看到摆在木桌上的花盘,端菜进来的张嫂,像是在找话题似的这么问了一声。
我们依旧沉默,但相互看了一眼,心里想的应该是一样的——
虽然张远对他的生母没有任何印象,更不提有感情,但刘梅毕竟是他的生母,所以这个问题,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里头啊,是一缕魂儿,你生母刘梅的魂儿,我这会儿带出来,是想带到你们村的坟地里头,超度超度。”最终还是耿奶奶开腔回答了张嫂的问题。
张远的小眼睛都因意外而睁大了些,但眼睛里头毫无情绪,更毫无感情,就像很茫然,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投入这个话题。
“生母……”张远一字一顿的,因在思虑而显得像个结巴似的,但他的切题角度,还是让我诧异了一下:
“也就是说,最近在村里闹诡的,是我、呃,是她?”
“不是!”我断然回答道,不知为何,我莫名的有些不忿。
过来张远家这一路上,花盆时不时会发出一声碰撞的“桄榔”声响,而进来张远家之后,花盆安静的就像里头什么都没有似的。
我总觉得这是有原因的,有些无形的连结,让刘梅如此的安静。
“咳咳,村里的坟地,行吧,吃完饭我带你们过去。”
张远丝毫没有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迹象,反而一句话就结束了这个话题,看来他确实对母子关系,一点概念都没有。
我总想替刘梅维护几句,因为了解她了,或许怜悯之心,任何人都有吧。
“窗子被捅破的事还没摸出眉目来,而你儿子……不是因为她,是因为你爸。”
“你爸导致了刘梅的死,更是间接杀了你未出世的弟弟,最近你家的诡异,都是你弟弟引起的。”
“弟弟?”张远无比惊讶的反问我这两个字,他瞪大眼睛看向张嫂:
“咱爸去世之前,跟你提过……提过这么?”
张嫂摇摇头,她也一副很意外的样子。
“桄榔”、“桄榔”的声响,突兀又激烈的扬起,摆在旁边的木桌上的花盆,忽然就像疯了似的不停的颤动,把张远和张嫂都吓了一跳。
我放下碗筷走过去,抬手按住不老实的花盆。
熟料覆盖在黄符上的手掌,竟在承受巨大的吸力,就像被马桶搋子搋住了似的,拔都拔不出来。
我一点都不慌,另一只手从后裤兜里摸出胡小蛮给我的黄符,凭空画出一道雷动符后,刚要挥进花盆里,我的手却在此时忽然解放了。
看来雷动符,成精不足百年的邪祟都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