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澜哽咽地说,坐到狮子头颅上的刹那,仿佛突然失去力量支撑跌倒一般,掩面痛哭,不断呼喊着“爹爹”、“娘”。
十天苦战中,被放弃的人们拥挤在铸造坊,以腐肉为食,艰难存活下来。
可是,风澜却没有救下自己的双亲。
他痛哭的捂住双眼,放声大哭。
刺耳的兽吼禽鸣,中断风澜的哭声。
妖兽潮再起,如天际升起的黑云,席卷天地,笼罩苍穹。
烈焰城,完全在其阴影下。
风澜握斧相望,沉默如山,犹如雄狮睥睨羊群。
狂风呼啸,吹着血衣梭梭响。
不要惧怕。
不要哀伤。
不要痛苦。
只要报仇。
呃,然后,回去。
妖兽猛禽的攻势如潮,来自四面八方,迅速汇聚成有秩序的攻击阵形,直冲向尸山之巅的人族少年。
仿佛,风澜是一块阻挡滚滚洪流的坚石,而不知转弯的洪流非要冲碎,方解心头之恨。
无论妖兽以何种形式发起攻击,冲到风澜近前的总是一个。
然后,一个接一个,非常有秩序的排队,任由一柄九寸五分长的黑色小斧砍死。
风澜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十天来都是同样的情形。
风家祖传的双刃小斧,不知从那代先人开始,只有劈柴的用处。
“除非,黑色小斧,真的是神圣至尊的大法师遗物,就像妖兽猛禽一样发生异变。”
这是风澜惟一能想到的,也是惟一能解释明白的。
要认定一柄平平无奇的小斧头,发生如血脉异变那样的异变,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尸山,继续变高、变粗,殷红的、碧绿的鲜血漂流。
神秘的碧绿鲜血,从来不会凝固,不但不会附着于尸体上,反而会尽可能从尸体上渗出。
绿血流干的野兽尸体,是仅仅被抽干血液后仍然栩栩如生的生前模样,骨头上生长出棱锥模样的银色嫩芽。
“一种圆锥,一种棱锥?”
风澜一分心,一头独眼血瞳的秃鹫瞬息而至,锯齿状的利喙啄向脑袋。
风澜本能的举起左手阻挡,右手机械地砍向秃鹫的喙。
刹那间,秃鹫全身一哆嗦,骤然停滞。
黑色小斧斩断利喙,顺势劈向脑袋,将秃鹫杀死。
这是风澜第一次清晰看到攻到近前的妖兽的真实情形。
怪不得,它们一个个像是刻意伸出脑袋让小斧头砍的样子。
毫无疑问,风澜身上或周围有一股力量,能对妖兽猛禽形成致命一击——部位是灵魂还是其它,不明。
杀到午时,妖兽潮再度退去。
嗝~。
嗝嗝~。
嗝嗝嗝~。
风澜疯狂打饱嗝,吃大补吃过分似的。
这也是第一次出现。
风澜的脑海深处渐渐浮现一片东方鱼白,那层冰雾若隐若现。
每当感受到冰雾的存在时,整个人如掉进冰窖,冰寒刺骨,痛彻心扉。
痛过后,犹如蜕去一层死壳,重焕新生。
“这个,竟然带过来?”风澜十分惊讶,转而欣喜若狂,“回去,大有希望。”
他重新审视身上的每件东西:
贴身携带的赤色蛇皮,挂在腰间的灰色香炉,右手紧攥的黑色双刃小斧,还有一件别在腰间的钺。
钺,九寸四分长,浅淡的橙色,毫无特别之处。
原本放在城北的小草庙中,三个月前守庙的老武僧失踪后,小草庙中的七件兵器被七位少年瓜分。
风澜得到的是这件最难看的钺。
“烛天?”
由钺想到,老武僧详细传授七位少年“烛天”神通——有招有式、没有法诀,六人获得相同的七式,只有一人获得最后两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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