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兄弟情深,实在是让人动容,都把老子给听哭了!”
众人的视线中,一个人影拔地而起。
嬴无忌顶起旧都的地板,澹定地扒拉扒拉了身上的泥土,笑嘻嘻地看着韩威。
韩威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神情戒备地看着嬴无忌。
毕竟他一开始使出道德绑架大法,就是吃准这些赵氏年轻人不谙世事脸皮薄,还有一种身为宗室的自我高贵感,不会反驳自己场面正确的话。
虽说光是场面正确的话不足以抢走气运,但只要赵氏退一步,他就有把握以别的话术步步紧逼,让他们吃一个哑巴亏。
但嬴无忌……
这人不要脸!
场面话根本湖弄不了他啊!
韩威皮笑肉不笑,赶紧说道:“既然驸马爷这么体谅我们韩家,那我就代吾父谢过驸马爷了!”
“且慢!”
嬴无忌嗤笑一声,冲他连做了好几个达咩的手势。
韩威眉头一拧,果然,嬴无忌怎么可能是那种吃亏的人?
“驸马爷还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
嬴无忌叹了一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其实我也需要兵家气运来救命!”
韩威:“啊?”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诡异的天阶法术——斗转星移。
嬴无忌一脸愁苦:“既然已经瞒不住了,我就不妨告诉韩老哥了,说起来也怕诸位笑话。诸位也知道我前段时间差点猝死在青楼,结果又被歹人陷害,深陷凶杀桉之中。
这两件事情,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前段时间为了迎娶公主,我特意找了名医做身体检查。
名医说我因为惊吓过度,导致精气外流,不然以我乾王之子的体质,现在已经突破到炼精十二层了。
名医还说,我突破胎蜕境的时候,必须要有炼精十二层的修为,不然很可能影响生孩子。
我可是我父王仅有的两个儿子之一,也是咱们黎国目前唯一的驸马。
韩老哥,你们韩家全是忠臣,你们也不希望乾黎两国王室不兴吧?”
韩威:“???”
韩家众人:“???”
赵家众人:“……”
众位墨者:“……”
只有赵信一脸担忧:“驸马爷,你不会真的……”
“你给我闭嘴!”
嬴无忌立即给他禁言了。
韩威嘴角都在抽抽,没想到嬴无忌这么离谱的瞎话都能编的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咬了咬牙:“驸马爷,您这只是生孩子,我们这事关人命,而且韩倦是唯一的嫡子,你这……”
嬴无忌撇了撇嘴:“你刚才也说,他突破胎蜕境才会丧命啊!不突破胎蜕境不就行了么?你们韩家也没那么缺高手,非要唯一一个嫡子拿命上?
只是不突破胎蜕境,也没什么损失,但我要是不生孩子,乾黎两国王室可怎么办啊?”
众人:“……”
本来应该勐男打架的争抢。
瞬间变成了胡搅蛮缠的闹剧。
大家都很蛋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
这个时候,嬴无忌笑了笑:“而且,关于韩倦的性命,其实我能帮上更大的忙。”
“什么!”
韩威神色一凛。
嬴无忌压低声音:“这已经进冢盘十二时辰了,你们却没有见到韩倦,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担心么?”
韩威面色微变:“驸马爷这是什么意思?”
嬴无忌叹了口气:“他现在在一个外人极难找到的地方!”
韩威:“……”
他是真的有些急了。
因为这次冢盘之行,韩家最关键的一环就是韩倦,周天子需要他推演阵法。
但这都十二时辰了,他们却还没有找到韩倦的身影,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早已急得焦头烂额了。
嬴无忌能如此笃定地问自己这个问题,肯定是知道韩倦的下落。
韩威深吸一口气:“驸马爷知道韩倦的下落?”
“知道!”
“那个地方危险么?”
“不好说!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反正我是费了老大劲才出来的。”
“那个地方在哪?”
“这个我指定不能直接告诉你,但我能保证,短时间内,你们韩家人肯定找不到那个地方。”
“这……”
韩威神情越来越凝重:“驸马爷的意思是,鼎内的东西给你们,然后你把位置告诉我们?”
嬴无忌笑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
韩威忍不住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没有骗我?”
“这个简单!”
嬴无忌直接祭出一滴血液,嬴姓血誓当场发动:“我嬴无忌保证,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并且韩家只要退出争抢,我就把韩倦真实下落告知,否则心脉爆裂而死!”
韩威:“!
韩家众人:“!
赵信慌了:“驸马爷,你怎么连血誓都拿出来了啊!一口小鼎而已,不至于啊……”
嬴无忌叹了一口气:“韩老哥,人命关天,韩倦短时间肯定出不来,谁能保证这段时间里面不发生什么事儿?”
韩威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挣扎。
可嬴无忌连血誓都发了,韩倦现在恐怕真的被困在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
他咬了咬牙:“韩家人听令,把冀州鼎锁下来,将里面的东西,送给驸马爷!”
区区兵家气运,作用跟韩倦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是!”
韩家众人只能听令,飞快催动真气,将冀州鼎给扯了下来。
然后飞快将那道兵家气运托出,送到了嬴无忌的面前。
“驸马爷,请!”
“多谢!”
嬴无忌笑了笑,直接将气运摄入到自己丹田。
韩威神情凝重:“驸马爷,韩倦究竟在哪?”
嬴无忌笑嘻嘻道:“哦!那货正在一个神秘的地方参悟运势图呢,估计过几个时辰就自个儿出来了,你们要是想找他的话,我给你们标个位置!”
韩家众人:“???”
韩威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驸马爷,你是真的不怕心脉爆裂而死啊?”
“瞧你这话说的!”
嬴无忌一脸无辜:“我刚才可没说一句谎话啊,而且我也没打算隐藏他的下落啊!”
韩家众人:“???”
嬴无忌撇了撇嘴,他的确一句谎话都没有说。
那个位置,韩家自己个儿肯定找不到。
他也的确费老大劲才找了四十七枚玉片,才出来的。
韩倦估计也得参悟好几个时辰,不然也不会让自己跟芈星璃提前出来。
虽然目前看不出什么危险,但谁能保证期间不会发生意外?
一字字一句句,都出自肺腑。
我凭什么害怕心脉爆裂而死?
韩家众人:“???”
赵家众人:“噗嗤……”
众位墨者:“噗嗤……”
嬴无忌问道:“你们还要韩倦的具***置么?估计你们找到的时候,韩倦已经不在那了,就在旧都北门往西一百五十丈,再往南……”
“不必了!”
韩威冷哼一声,直接转身离去。
兵家气运已经被嬴无忌收入了丹田,再抢已经不现实了。
冀州鼎阵基也稳固了下来。
韩家已经没有耗在这里的必要了,多在这里呆一息,他就感觉自己在被这些赵家人和墨者的目光反复羞辱。
“我们走!”
他冷哼了一声,直接带人离开了冀州鼎的范围,一个个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哗啦啦!
韩家人走后,冀州鼎周围顿时清净了许多。
冀州鼎一定,青铜鼎身顿时多出了一股浑厚的力量,让那些尸兵不由生出畏惧,瞬间向后退了几十丈。
那些被尸兵追得哭爹喊娘的散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神情紧张地凑了过来。
“驸马爷,我们能在这避避难么?那些尸兵太狠了!”
“随便用!”
嬴无忌大方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阵基已经固定,气运也拿走了,这冀州鼎目前就只剩下了定位和庇护所的功能,给这些散人避避难,纯属白赚人情。
散人一阵感天谢地,立刻在冀州鼎附近驻扎了下来。
在满是尸兵群的旧都待了一天一夜,也是为难他们了。
赵信忍不住冲嬴无忌竖起了一个大拇哥:“驸马爷,你可真行!”
“切!”
嬴无忌笑了笑:“论智谋,我嬴无忌生平从未遇到过敌手!”
赵信:“……”
这特娘的得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种话啊!
嬴无忌冲众人招了招手:“都过来清点人数!”
“是!”
赵氏与墨者公会的人都凑了过来。
嬴无忌点了一圈,发现两家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赵氏的人训练有素,墨者公会的暗号体系也相当成熟。
可算下来,还是缺了几个人。
一个是赵郜,一个是吴丹,还有一个是白止。
吴丹跑丢他还能理解,因为这货本身就不算高手,对暗号的掌握几乎为零,不然自己也不会把雷法-指南针-法拉第追踪术安排给他。
他给吴丹了不少保命符纸,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刚刚收到自己的信号,应该过不了一会儿就赶过来了。
赵郜……这个是赵氏的翘楚,按理不应该,难道遇到了什么危险?
白止就更离谱了。
自己这个贴身小侍女除了念书,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不应该找不到大部队。
而且地煞七十二术的隐形他也学会了,这些尸兵不可能对她造成任何威胁。
谁出问题,她都不可能出问题。
莫非……她也走了狗屎运,被传送到了小副本里面?
太史寮,成康殿,还是牧野碑?
这尼玛……
翟云问道:“嬴老弟,现在怎么安排?”
嬴无忌眉头微皱:“先在这里等着吧,先等咱们的人找上来再说。这次能抢到一道气运,已经算是白赚了。定九鼎之前,没必要消耗实力。”
“哎!”
翟云点了点头,他们墨者公会,此番目的只是为了保护嬴无忌安全,什么气运功法,对他们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嬴无忌微微皱眉,从怀中拿出了特制的线圈。
雷法!
“轰!”
法拉第大法瞬间炸开。
翟云对这种情况也见怪不怪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用雷法轰这个线圈,就能让吴丹手里的指针发生偏转。
真神奇,等出冢盘了,得好好向嬴无忌请教一番。
嬴无忌安置好众人,每隔十息的时间,就用雷法轰一次线圈,就这么静静等待吴丹到来。
果然,才堪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就有两道身影狼狈地躲着士兵,悄悄地赶了过来。
吴丹便是其中一个。
而另一个……
赵郜?
嬴无忌微微皱眉,吴丹跟赵郜在一起,而且赵郜没有受伤,为什么这两个人一直到现在才找到组织?
好像有些不对劲。
“乌鸡哥!”
吴丹一路小跑跑了过来,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说道:“我可算找到你了!这特娘的冢盘里面真危险,要不是我机智,这狗废物早就被尸兵吃了。”
他口中的狗废物,指的自然是赵郜。
赵信把赵郜扯了过来,也有些疑惑:“赵郜,你这不应该啊!我看你也没有受伤,为什么一直都找不到组织?”
李采潭早知道有这一出,便直接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手绘的地图。
“哦!我想着前面也用不到我,正好跟着公子丹转一转,顺便画一张旧都的地图,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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