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做隐藏在幕后的打手。
一辈子被见不得光的那种。
韩威的遭遇,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因为魏家肯以这种方式泄愤,就说明以后两家依旧保留着通力合作的可能。
有人问道:“家主!若是错失了此次出兵的机会,以后再想出兵就难了,以后我们究竟该作何打算?”
韩赭神情也有些凝重。
因为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魏韩联手进攻赵土都是收益最大的选择。
但现在乾楚齐齐陈兵边境,让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机会熘走。
韩赭就不气么?
他是真的气!
他也想学魏家,强行跟赵家换土地,但韩家没有魏家那么强大的兵力,也没有他们可堪一赌的地理位置。
只能暗恨,为什么赵暨这么疯批,宁愿招惹两匹饿狼,也不愿意以肉饲魏韩。
但现在,纠结这些问题已经没有用了。
韩赭豁然起身,指向墙上的地图:“狄国不堪一击,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赵宁彻底攻下新地,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想要建成新地,却不是打赢几场大战就能解决的。
他们要人!
咱们便偏不给他们人!
从即日起,解开农用铁器与私田的禁令,每耕一亩公耕,便允许开垦一亩私田,开荒前三年,私田税赋全面。
另韩土各地,由府衙出人在要地设置岗哨,禁止一切流民外出。
我倒是要看看,我们的陛下究竟凭什么从我们韩土上抢到人。”
众人齐齐深吸一口气。
昨夜没有开战。
但其实已经开战了。
只不过从短兵相接,变成了抢人大战。
自从印刷术问世,赵暨这个黎王陛下,就特别喜欢将各种政策在黎土广而告之,的确给魏韩两家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若真被他们打下新地,魏韩两家抢人不免会陷入劣势。
但对于流民。
左手萝卜,右手大棒,足以让他们一辈子都留在故土了。
但还是有人问道:“可是家主,陛下刊印散发的政策,可是要比我们开出的条件丰厚许多,这……”
“这是谣言!”
韩赭声音冷硬。
那人还想说什么。
韩赭却挥手打断,直接反问道:“让一群愚民,相信某条消息是谣言,很难么?”
那人:“……”
韩赭冷哼一声:“自古以来!哪个君主,哪家贵族,曾这么大规模地将肥沃之地赠予平民?你且问他们,他们觉得自己配么?
为何这天大的馅饼,会砸到他们头上?
吃掉这块馅饼,他们是会食饱力足,还是会中毒暴毙?
且多安排一些读书人,街头闲谈之间,说这是黎王室的阴谋,只有智者才能看穿的阴谋。”
众人对视了一眼。
感觉好像可行。
但还是有人问道:“可是他们会相信么?”
韩赭嗤笑一声:“为什么不信?那些愚民,向来热衷成为智者,只要我们韩土的政策,能够让他们看到短期的利益,我们说什么,他们便会信什么。他们不但会信,还会觉得自己觉醒了。”
“是!”
众人很快统一了意见。
韩赭眯了眯眼:“另外!联系那些跟韩土接壤的小世家,让他们协同设置岗哨,抓到韩土的人务必交还!若不配合,让他们后果自负!”
“是!”
韩家对这次变法的应对方案,就这么彻底敲定了。
韩赭知道,变法并非一日之功,韩家的应对也必然是一场持久战。
千日防贼,注定非常辛苦。
但他仍然相当有自信。
因为即便贵族能用传讯符,王室能最大功效使用印刷术,但归根结底,民间的消息还是闭塞的。
这世界,九成的人都不认字。
就算赵暨刊印的那些东西能够发放到每一个人的手中,也得靠读书人给他们念出来。
只要掌握了这些念字的读书人,他照样能够掌握韩土民间的一切。
除非……
那些愚民,忽然之间就开始睁眼看世界了,忽然之间就能清楚新地的所有情况了。
可能么?
韩赭自己都被这个想法逗笑了。
他挥了挥手:“都散了吧!”
韩家高层纷纷散去,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韩赭伸了一个懒腰,也回自己院子里准备休息。
却不曾想,刚坐下就看到郑鸳面色苍白地赶了过来:“韩威那孩子舌头怎么被魏家拔了?刚才找到我,人都要哭晕过去了。”
虽然韩威并非她的亲生儿子,但韩威韩歇这兄弟俩,以前对她颇为孝敬。
现在韩歇已经死了,韩威也被人拔了舌头,看到这情况,终究还是有些让人唏嘘。
韩赭冷哼一声:“本来还轮不到他,但这小子满脑子都是立功,我暗示了几次都没拦得住他!如此急功近利,早吃点亏也是好事,省得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郑鸳:“……”
她当然知道韩威是立功心切。
但归根结底,还是韩家家主位置的继承权,才让这兄弟两个铤而走险。
上次那个什么冢盘,韩家年轻一辈就是韩威带队,虽然最后失利并非是韩威的原因,但最后一切都算在他的头上,他急于扳回一城,所以才会选择……
韩赭脸色有些阴沉:“先别管别人的儿子了!”
郑鸳有些不满:“你什么意思?”
近些天来,韩赭对她的态度可以说是相当不好。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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