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留下吧。”
张恒没有出面。
没暴露修为时,大家可以平辈相交。
但是暴露了修为,阳泉君在他面前就有些不够看了,亲近不是,不亲近也不是,想到前几天,阳泉君登门提醒他小心赵玄机的事,这个人情张恒得认。
怎么认。
东西留下,别人的礼品张恒一概不收,只有阳泉君能把礼物留下,这里面的深意便足够让外界解读了。
果不其然。
阳泉君这一来一回,在世家贵族间的声望更高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隐藏在恒古斋幕后的张恒,对阳泉君十分亲近。
变相的,也为华阳太后增添了声望,毕竟华阳军是华阳太后的亲弟弟,也是她在皇宫外的联络人。
张恒亲近阳泉君,便是亲近华阳太后。
放在外人眼中,意味着华阳太后得到了一位无敌真仙,或者地仙的支持。
“山野有贤兮,未投明主。”
“明主求贤兮,可为王侯。”
阳泉君芈晨一走。
第二天,秦国相吕不韦又来。
他不是代表自己来的,而是摆明车马,代表秦王异来打前场。
“斋主大隐于市,所求为何?”
吕不韦身高甚伟,将近一米九的样子。
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又不失威严,不愧是兼儒墨,合名法的杂家代表人物。
“吕丞相所来为何?”
张恒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向吕不韦。
吕不韦也不避讳,开口便笑:“我是来给斋主带富贵的。”
说着,向秦王宫方向一抱拳,再道:“我家大王,乃是秦王异人,在位数年,励精图治,有心东出争霸中原,现在正需要斋主这样的人才。”
“不知斋主出身何门何派,有没有一展抱负的想法?若是有,不如考虑下秦国如何,我秦国,唯才是举,国力正盛,以斋主的实力,只要愿意出山,封王拜将只是等闲。”
张恒摇头:“你来错地方了,我是一只闲云野鹤,别说给我个王侯之位,就是让我当秦君,我都嫌那龙椅太硬,坐着腰疼,这件事就不用再提了。”
吕不韦听闻,似喜似忧。
喜,张恒实力很强,赵玄机都不是对手,要是同意被秦王招揽,恐怕会撼动他的地位。
忧,如此强者隐居咸阳,态度不明,浪费人才不说,也让人难以酣睡。
“你是担心我会意图不轨吧?”
张恒用脚趾想,也知道吕不韦这是不放心他了,开口道:“我是个苦修士,对我而言,既无天下,也少苍生,我住在咸阳城内,也只是觉得这里不错而已,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回头,可以送一面王朝供奉的腰牌来,我收下便是。”
说到这。
张恒又补充道:“当然,我只是荣誉性质的王朝供奉,在名义上归属秦国,实际上,你们就不用指望我会为你们做什么了。”
吕不韦也知道,一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一个个淡泊名利。
看张恒的态度,心中猜想这应该也是位活了几千岁,与世无争的老妖怪吧。
不过这样也好。
自己好不容易依靠着秦异人当上了大秦丞相,眼下正是一展抱负的时候,有人在一旁指手画脚才是不美。
“斋主既然无心仕途,吕不韦也不好多做打扰。”
“明天一早,秦国供奉的腰牌便会送来,往日里,定不会用一些琐事来烦先生,先生留在咸阳,安心潜修便是。”
又聊几句。
吕不韦心满意足的走了。
张恒目送着他的背影,把玩着手上的吕氏春秋。
半响后,向一旁的侯五吩咐道:“取笔墨来。”
笔墨送来。
张恒提笔就写:“好一座雄城,谁是主人谁是客。”
再写:“只一间茅屋,半宜明月半宜风。”
“好字!”
侯五定睛一看,询问道:“东家,挂起来?”
“不用挂。”
张恒目光缥缈:“收起来,有一天吕相权倾朝野时,就把这幅字送给他。”
侯五有些懵。
看看张恒,又看看这两幅字,怎么看这也不是能送人的字画。
毕竟,这上面写的可不是前程似锦,而是一盆当头浇下的冷水。
“这幅字...”
张恒喃喃道:“也许三年,也许五年,也许十年。”
语气微顿:“吕相一定能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