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临漳自有其傲气,“不错。东齐朝廷的根已经开始腐烂了。”
“是啊!都已经烂掉了。”
“姑娘。”芳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尚书大人朝陶然居来了。”
“知道了。”洛夕瑶道,“让王嬷嬷把陛下送的茶饼取出来。”
“是。”
贺兰临漳叹息一声:“我得走了。”
“你探病光明正大进来就可。”洛夕瑶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有门不走就喜欢翻窗。
贺兰临漳笑道:“习惯了,下次改。”
洛夕瑶抬了抬下巴:“把你用过的茶盅带走,不然大伯父进来见到两盏茶算怎么回事?”
“改日补你一套。”
“好。”
洛尚书进来时,洛夕瑶正倚在榻上看书。
“怎么起来了?”洛尚书关切道,“丁太医要了很多药材,可是你的病有什么反复?”
洛夕瑶让芳菲上茶,亲自端给洛尚书,“伯父,这是陛下御赐的贡茶,您若喜欢,等下我让人将茶饼包起来送过去。您知道的,我的病……是不得不为。该好的时候,身子自然就康健了。”
洛尚书问:“到底怎么回事?这几天为了避嫌,巫蛊娃娃之事我虽未插手,可却被玉梨宫之事弄得焦头烂额。丁太医又随你回府,我只好让你大伯娘和四娘过来陪你说话。”
洛夕瑶对玉梨宫发生的事据实已告,至于其他,只能捡着能说的说。
洛尚书否定了她对东齐帝的怀疑,“陛下有时虽免不了疑心,可心胸还算开阔。陛下继位以来,励精图治,抬举世家,也重用清流。如你所言,陛下用成年皇子掩藏了一个他最喜欢的儿子。可陛下为什么要如此?他要把皇位送给最喜欢的儿子,只是送一个皇位就够了?九娘,你不懂。”
他捻了捻美须,道:“一个父亲,此生最大的成就是有一个继承了他一切优秀的子嗣。我指的不仅仅是身高、样貌、气质这些外在的东西,更多的是内在的,如能力、手段和心性。而这,才叫继承,才叫子承父业,也是对一个父亲最大的肯定。”
只有极致的崇拜,绝对的喜欢,才会想要成为父亲一样的人,想要继承父亲的一切。
这是一种仰望,是一种认可。
东齐帝恋权没错,可试问哪个手中有权力的人会不珍惜不贪恋?
可人总会死。
当他不得不放弃权力的时候,他会希望有一个优秀的子嗣继承他的一切,发扬他的一切。
如果这个子嗣不仅仅能守城,更能开疆扩土,那么这也是父亲最高的成就。
因为他不仅仅守住了他的江山,还让江山稳固。
东齐帝真喜欢一个儿子,如何不去培养这个儿子?
只是藏着,是将儿子当做女娘养育?
怎么可能?
可幼童的成长是需要锻炼的,没有什么人是生而知之。
就如成年皇子们适龄的时候有老师教导,成年后也要如朝学习,在六部轮坐。
这就是在培养皇子们的眼界和能力。
一只井底之蛙纵然怀拥四海,又有什么用?
它能看到的,也仅仅只是一片小小的天空。
洛尚书道:“我明白你为何这样想。你是觉着除了陛下,没有谁能无声无息从兽园弄一只老虎到玉梨宫。宫门的侍卫总有打盹的时候,可宫中人那样多,一只老虎如何能不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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