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人。”白水哑着嗓子道,他有经验,易容后换的不只是脸,声音也会变,“家里男人去怀远做工,好久没消息了。村里人说他们为了赚银子,去常泰挖矿去了。今年年景不好,又是地动又是干旱的,这么久没消息……我不放心啊!”
他捂住脸,压抑地叹息一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都这把年岁了,还怕啥?可我不能让他们耽误我家侄女啊!做叔婶的没本事,她老叔还把她男人带走了,我咋也不能看着侄女耗死……”
船夫“嗯”了一声,“都不容易。”
“种田的靠天吃饭,没办法。不像你们靠水的,水里总能捞出东西吃。我们走了好些天,吃光干粮都要饿死了,粮食贵得都买不起,多亏柳城不缺水,大家日子还过得去,能让我们沿途乞些吃食,坚持到这里。”
“丫头啊,睡会儿。婶子陪你,不怕啊!”
洛夕瑶偏着头,鼻翼很久才动一下,这条船平日里没少拉鱼获,腥味扑鼻,听到白水的声音,她点头都不能,只给他一个眼神去领会。
她怕一张嘴便吐出来,让本就不大舒坦的河上之行变得雪上加霜。
小炉子咕嘟咕嘟冒着气泡,船夫坐在旁边,先用缺口的碗舀了两碗给他们,“喝吧!河上夜里风比地上凉得多,你们第一次走水路,喝些热的暖暖胃,能舒服些。”
“谢谢!谢谢!”白水红着眼圈道谢,爬起来接过碗,颤颤巍巍递给洛夕瑶一碗,“丫头,用些吧!”
洛夕瑶知道白水不擅长辨毒,这是让她看呢!
她接过碗,“婶婶,我难受。我出去坐着吹吹风。”
“啊?出去啊!”白水放下碗,伸出手拉住她,“我陪你。”
“不用不用。婶婶身体不好,可别再凉着。我晕船,在棚子里吃不下。出去吃,万一吐了也脏不了大伯的渔船。”
船停在河面上,洛夕瑶拿着碗慢慢走出去,找个空的地方坐了下来,背对着船夫,她拿起碗嗅了嗅,蛊虫的触须顺着她拿着碗的手指探入鱼汤,又没精打采地缩回去。
洛夕瑶道:“大伯的手艺好,汤好鲜。”
这便是能用的意思了。
白水饿坏了,端起碗就喝,三两下就喝光了,也连连夸奖摇船的大伯。
船夫凶悍的脸露出个笑模样,话也多了起来,“这几日也不知道吹的哪门子的妖风,竟不让出水捕鱼。不捕鱼吃啥喝啥?你们能夜里摸过来,定是附近村里人告诉你们的吧?”
“可不是?”白水双腿一盘,标准的村里老妇人形象,“摔了一跤,身子更不中用了。村里人见我们可怜,叫我们去租驴车,说是比马车便宜。我们那都是牛车,驴车还没坐过哩!可你们这不大兴种地,牛少,不敢让它拉扯,怕耽误田里的活。后来有人又小声说驴车不如走水路,就是水路得夜里走。我们外乡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想着过来问问。能省一个是一个啊!万一找不到人,我们还得想办法活下去。万一找到了……挖个坑埋也得花些铜板买个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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