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月眼中,东齐皇子各个是废物,没一个能同他主上相提并论。
贺兰临漳靠在宽椅背上,耐心解释:“就是因为二皇子家世显赫,才能与太子势均力敌,否则一强一弱,斗起来有什么意思?”
红月想了想,点头道:“主上说得是。对了,属下来赌坊之前,听说圣旨已进了洛府,洛九姑娘当场抗旨,想来朝廷还得闹上一阵。”
“抗旨?”白水瞪着眼睛,“主上这么好,那个洛九是眼珠子被鹰啄过吧?”
贺兰临漳手中的毛笔一顿,墨点污了纸张,即使知道她的计划,听到她抗旨,他的还是烦躁,“先盯着,有消息随时来报。”
他已准备多年,只待一个回漠北的机会,至于和亲王妃……
白水、红月齐齐道:“是。”
骑在马上的洛夕瑶不时回头,她知道他在看她。
因为他的目光很独特。
只是,他藏在哪里?
目光所及,只有空荡的街巷。
她只能作罢,尽快出城。
木香和王嬷嬷都在青云观。
她母亲也在。
还来得及。
来得及救下……找到母亲,也来得及问那些上辈子她至死都未明白的事。
等她找到母亲,就去找贺兰临漳。
上辈子她没有嫁给他,甚至没有见过他,可却听到过他各种消息。
洛夕瑶对贺兰临漳,真是又陌生又熟悉。
在深入骨髓的岁月里,她无数次后悔,后悔没有遵旨嫁给他和亲漠北。
她仔细思索,命运转弯处就在圣旨入洛府的这一天。
洛夕瑶一梦醒来依旧抗旨,不是为了不和亲,而是为了同天子甚至整个东齐朝廷讨价还价。
东齐对不起她,她就放弃之。
可惜她洛夕瑶是个女娘,若是男子,哪还用得着贺兰临漳?
她既决定和亲,自要手上有筹码,她洛夕瑶和亲漠北可不是为了去受苦的!
吃了她的,都得吐出来!
欠了她的,都得还回来!
洛府?
哼,洛府!
天光大亮。
“姑娘,前面的路被官兵封了,你若是想去青云观,就改日吧!”好心大娘见她独自骑马,便好心开口。
洛夕瑶牵住缰绳让马停住,心中焦急,“大娘,前面发生了什么?”
大娘左右看看,上前小声道:“死了好多人,听说是流寇作案,抢了行商。看到没?这些人和我一样,都是被盘问很久才放我们离开的。姑娘这会儿可不要过去,说是官兵,凶起来和强盗也没甚差别。”
官兵?
为何她上辈子从未听说过此事?
大娘很快随着人群跑开,洛夕瑶看了眼青云观的方向,调转马头。
前路不通,就只能绕路了。
她从青云观后山上去。
洛夕瑶弃了马,狼狈不堪地从后山爬到青云观的时候,道观的人还以为她遇到了劫匪。
好在道童认出她,引着她去了客院。
王嬷嬷拿着水桶正要去提水,就见洛夕瑶狼狈进了院子。
不等她开口,洛夕瑶就风一样越过她。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三夫人受了寒,早早歇下了。”王嬷嬷看着她大力推开房门,急忙上前,屋里的景象却吓得她手一松,摔了木桶,“夫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