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被二人的无视态度给惹的有些跳脚。
“赵黄庭,你莫要吵闹,这局棋我马上就要赢下六山主了,你这一吵,我便又要输。”儒衫老人头都不抬,却颇为嫌弃的说道。
“呸!朱老匹夫,臭棋篓子,休要甩锅给老夫!”
老人顿时怒怼了回去,他一来,这星月之下本该幽静的山间闲亭,竟是吵闹了许多。
闲亭中,负松木剑匣的中年人,倒是面色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无何事可掀起他内心波澜。
老人赵黄庭想了想,踏足闲亭之中,取出了画卷,缓缓张开。
“你们皆知我赵黄庭画竹乃一绝,可今日,我偶得一幅墨色竹石图,以水墨画竹,你们且一观。”
老人扬了扬下巴,道。
画卷摊开。
微风拂动,似有一片竹海婆娑声传来,伴有铿锵剑意,以及坚韧不拔的君子意性。
身着儒衫的耄耋老者,手夹白子,落子动作一滞。
那白衣中年人身后的剑匣,忽然有剑气流溢而出,剑匣轻颤,似有剑吟之声微动。
老者与白衣中年人,眼底尽皆闪过一抹异色。
扭头望向了侧方,那摊开的,被星斗与月华照耀的画卷。
……
……
翌日。
春日暖阳普照大地。
安乐自庭院中缓缓睁眼,老槐树枝繁叶茂,在春风中轻轻摇曳,洒下晨光下的清新味道。
巩固心神一晚,炼神第二境胎息算是成功稳住。
原本沸腾的心神之力,也如潺潺流水般舒缓许多。
站起身,于庭院内演练一番五禽,虎式、熊式、鹿式、猿式与鸟式,尽皆演练,气血滚沸,劲力携风。
不过,没有引动淬妖宝玉中的妖气来淬炼身体,主要是马上要去林府作画上工,若是淬体又将惹的一身血,颇为麻烦。
五禽打完,安乐身躯如火炉,热气滚滚。
吐出一口浊气,胎息境的心神,让安乐整个人的气质愈发出尘。
手握科举圣贤书,安乐一边,一边出了小院,在太庙巷口吃一碗豆花当做早餐后,便边看书,边往西湖边上走去。
晨曦下的西湖,波光粼粼,花船荡起的涟漪,熠熠生辉,安乐沿着西湖长堤行走,书籍,竟是别有一番惬意与领悟。
堤岸边,不少文人墨客已然汇聚,不是在颂念诗词文章,便是在谈花问柳,八卦着临安府中最近发生的趣事。
安乐壮大的心神,甚至不小心听到了与自己有关的谈论,说的正是林府招画师的事情。
笑了笑,心神收敛。
烟花杨柳岸,静观圣贤书。
片刻,云柔仙子御剑而来,如约而至,安乐手握书籍,视线扫了过去,接连提取岁月气,壮大后的心神,竟是让他今日从云柔仙子身上汲取了三缕岁月气。
从一日二次郎,提升为一日三次郎!
安乐唇角上扬,心情大好。
云柔仙子落在花船,心有所感,便又见到了那位俊俏典雅的少年修行者。
昨日未见,今日又来,明明是修行者,却只远观,倒是稀奇。
云柔仙子朝安乐微微颔首,后转身入花船,便有愀然空灵的琴声飘出,悠扬于西湖上,似催天雨。
每日对云柔仙子一薅结束,安乐便朝着林府方向行去。
今日自云柔仙子身上汲取三缕岁月气,加上原有十一缕,便是十四缕,家底颇丰,安乐在往林府而去的路上,思考如何分配。
还是昨日那娇俏的丫鬟开的门,丫鬟见得安乐,俏脸微红。
安乐柔和一笑:“留香姑娘早上好。”
“安……安公子好。”丫鬟回礼。
……
……
天波水榭。
大池泛涟漪,一尾尾花鲤自碧绿池中惬意摇摆,荡起波澜。
正厅中,清晨的穿堂之风,携起阵阵春日的凉爽。
花夫人着轻衫,褪去了绣花鞋,露出晶莹白皙的脚掌,侧卧在榻上,研读着文院大儒的《礼言》。
忽而,花夫人楞了一下,黛眉微蹙,心神扩散,便感知到了刚踏足林府,气质沛然,似焕然一新的青衣少年。
嗯?
花夫人面色一怔,漂亮的眼眸中甚至有一抹不可置信。
“前日方入定,今日便立胎息?”
“这少年莫非是位炼神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