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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田美那子讲述完,一时茫然,似乎觉得自己在做梦,不然如同美梦一样的幸福生活怎么突然就变成噩梦了?
丈夫那么好的人竟然有可能是杀人凶手?甚至还是连环杀手?
清见琉璃则心有所动,掰着指头算时间,同时心里有点懵B。
九年前庆田幸荣高一,杀了兔子?
老实了两年,高三时又杀害了他的母亲?
高三毕业后当了警察,开始隔两三个月就出去作案一次,用一年多时间杀害了五个人,然后遇到美那子,为继续当个“正常人”,抽时间去交往结婚,随后又像“正常人”一样老老实实照顾孕妻以及后来的婴儿,安心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直到儿子三岁了,该上幼稚园了,他这才有心继续去作案?
为了装“正常人”这么拼吗?
好怪啊,这是有强迫症还是有别的原因?
七原武则莫名有点同病相怜,他俩都不容易啊,都在尽量适应这倒霉的世界,但两者本质上当然不同,他心里还有点善良,就算日常烦躁也还是个人,庆田幸荣心里则从没有生出过善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类。
他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又向庆田美那子问道:“关于他母亲呢?除了他高三时离家出走,别的事你有问过,或是他有提到过吗?”
庆田美那子低声道:“没有,我不太敢问,婚后有次我偶尔提到他母亲,他笑容变得很怪,我有点害怕,而且……”
“而且什么?”
庆田美那子这会儿头脑清醒点了,她刚才第一次见尸骨,冲击力太强,心神不定才一直老实交代,现在又开始担心自己的言辞会不会对丈夫不利,但又一想,尸骨已经摆在后院,如果不是自己婆婆,说了也无所谓;如果是自己婆婆,那隐瞒也没意义。
她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又低声说道:“而且幸荣君该和他母亲关系不好,幸荣君背上和胸口有许多陈旧伤疤,应该是小时候他母亲打的……是猜的,但除了他母亲,我想不出谁会在他小时候经常打他,所以他童年一定过得很糟糕,是他的伤心事,我一直没敢细问过。”
“这样啊……”
七原武点点头,还待再问点别的,奥野泰治从后院过来通报道:“七原同学,找到点东西,中野小姐请你去看看。”
“又找到东西了?”
七原武马上起身,让清见琉璃牵着去后院,而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庆田家后院已经大变样了,猛一看和考古现场差不多,一大群人正热火朝天挖坑呢,还有人不停在整理骨架、捡拾碎骨,而中野惠理就在后院回廊上,和几名刑警还有平川史一起围着个小箱子。
中野惠理看到七原武过来,马上让开地方,但平川史完全没有挪地方的意思,正戴着手套全神贯注地翻一本厚厚的笔记。
嗯,很好的样本,也不定能写几篇不错的论文。
中野惠理扶了扶眼镜,用力咳了一声,提醒道:“平川教授,七原同学来了。”
平川史讶然抬头,看看一本正经的中野惠理,再看看周围的刑警都在望着他,瞬间反应过来了——这些人觉得七原武才是真正的专家,那发现重要证物,肯定要先让七原武检查,七原武检查完了才能轮到他,哪怕七原武是个瞎子也得排第一个。
这帮警察也太现实了,平川史心里有些不爽,但他也说不出什么,他还在警署侃侃而谈,不停丰富心理画像细节,指挥精英刑警们过滤精神病院近期出院名单呢,这边一个高校生带着一个JK和两名低资历刑警,已经把嫌疑人抓到了,还成功搜出了证物,基本锁定胜局。
七原武则侧耳倾听了一下,似乎弄清了状况,笑得很无辜:“发现了什么证物,是平川教授在看吗?请继续看吧,我等等没关系。”
“应该是嫌疑人母亲的日记,或者该说是她的手稿。”平川史已经看了几眼了,现在对嫌疑人有了新的犯罪心理画像,重新抓人他肯定能抓到,但现在再放马后炮有点晚了,看看周围所有刑警都在盯着他,挪动步子干笑着让开位置,“七原同学年少有为啊,将来有兴趣学习犯罪心理学吗?”
这小子看起来也算个可造之材,将来可以来当他的研究生,给他当当助手。
七原武占了他的位置,微笑道:“谢谢,但算了,我将来大概会选量子物理或神秘学。”
奥野泰治忍不住点头,觉得七原武该在神秘学这条道路上继续钻研下去,毕竟他“感知”能力太强了。他和日高司完全没发现庆田幸荣半点异样,甚至对他颇有好感,还准备要是回头立了功就推荐他去生活安全课试试当刑警,结果七原武早早就发现他有问题,比去学什么犯罪心理画像要管用——这教授三天什么也没干,就特么在警署帮倒忙了,查的东西一点用也没有。
平川史干笑一声不说话了,有点想走,但舍不得这么好的论文素材,厚着脸皮接着蹭,而七原武也不管他,反正也没冲突过,把注意力转到面前的日记上,呶呶嘴,示意“眼睛”琉璃开始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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