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点了点头,不知道秦氏怎么这样问?
只见秦氏旁敲侧击道:
“今日玩了一天,可有聊到家中情况?”
罗成一愣,答道:
“姜大哥和天哥都是南阳人,姜大哥爹娘都去世了,至于天哥,孩儿却不知道。”
“都去世了?”
这个回答,让秦氏有些愕然,便又问道:
“他是怎么说的?”
被秦氏追问,罗成想了想答道:
“孩儿问姜大哥,他的枪法跟谁学的,他说是和他娘亲。
孩儿便问他爹呢?姜大哥说是死了。孩儿说要去南阳拜会他娘亲,他又说他娘亲也去世了,姜大哥确实不容易。”
秦氏发出一声叹息,想不到姜家姐姐已经去世了,这孩子怨气啊!
但听罗成的称呼,能看出他和雄天、姜松处得不错,秦氏便开口道:
“行了,为娘没什么事,你先进去吧。”
罗成摸不着头脑,向着王府内走去。
待罗成走了,秦氏也到了后院之中,她就一个人坐着,等待罗艺归来。
罗艺身为北平王,虽然有着极大的权力,同样也要负责整个北平府大小事宜。
等天色再晚些,有家仆进来禀报,是罗艺回来了,秦氏终于站起身。
过不多时,罗艺出现在院子里。
“夫人,你怎么在此坐着?”
罗艺进来问道。
秦氏没有回答,而是平静的说道:
“今天成儿归来,告诉我,那孩子爹娘都死了。可见姜家姐姐已经去世,至于他爹,活着也不如死了,这样想倒也没有问题。”
罗艺顿时沉默无言,他没有反驳秦氏的话语,只是有些恍忽的说道:
“桂芝当真去世了?”
秦氏冷哼一声,反问道:
“那孩子有诓骗你的必要吗?”
罗艺一个踉跄,几乎站不稳,说道:
“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子。”
见此,秦氏也发出一声叹息,说道:
“本来我想着,若是姜家姐姐尚在,便让你亲自走一趟,向姜家姐姐赔礼道歉,将姜家姐姐接过来,以她为长也无妨。
但现在,姜家姐姐已经离世,这桩事情又如何说得清。姜松已经到了北平府,你这个当爹的,纵然被记恨,也得受着。
谁叫你这些年所为,确实对不起他们母子。让他们孤儿寡母,受了这么多罪。”
听得此言,罗艺点了点头,说道:
“夫人说的是,明日我就去见他。”
翌日。
罗艺和罗成一起来到客栈之中。
其实罗成有点想不明白,自己老爹究竟要干什么,非要找上门来。
明明是北平王,却非要搞得微服私访一样。
等到了客栈。
雄天和姜松已经起身,他们正在后院练习,习武本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看见二人,罗成便是喊道:
“姜大哥,天哥。”
姜松与雄天同时看来,他们都没有想到,罗艺竟然也一起来了。
一时间有些尴尬。
而罗艺缓了缓,对身边罗成说道:
“成儿,你和雄壮士先出去下,为父有些事要和姜壮士商量。”
罗成神色一僵,今天难道不是他来找雄天、姜松二人,怎么被罗艺反客为主了?
雄天倒是自觉,拉着罗成往外走,说道:
“行了,咱们出去歇会。”
罗成本想说点什么,奈何他的力气和雄天相差太远,完全无法反抗。
便是半推半就的走了。
到了外面,罗成还有些茫然,说道:
“天哥,你这么着急干嘛?”
雄天耸了耸肩,答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罗成顿时翻了个白眼,无语至极道:
“明明你就比我大两个月。”
而在院子之中。
罗艺和姜松对视着。
上一次见面,罗艺不知道姜松的身份,也根本没有朝着那方面想。
现在,知道了姜松是自己的儿子,罗艺的心情简直不要太复杂。
姜松看了一会,见罗艺不说话,便是率先道:
“若是王爷没事的话,姜某还要练枪。”
罗艺闻言,顿时叹息一声:
“松儿,这二十多年来,是为父对不起你们母子。今日我找上门来,不求你能够原谅为父,只求将这件事说清楚。
当初我和你娘亲,本欲一起离开姜家,谁能想到半途遭遇兵祸,你娘亲不知所踪,为父几番寻找,也没有找到消息。
后来,为父心灰意冷,刚好有人前来招兵,为父便是参军而去。又是数年之后,因为战场立功,被秦家赏识,欲将妹妹嫁给为父。
当时你娘亲不知去向,为父以为她出事了,便答应了这桩婚事,也就有了现在的妻儿,后面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为父成了北平王。
等天下太平之后,为父又派人探寻,这才得到消息,你娘亲原来回了姜家。本来这时候,为父也可派人与你母子相聚。
但为父顾忌赘婿之事,也担心姜家知道我另行娶妻,会有所责难,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也没让人去打扰你们母子。”
罗艺低着头,也不敢再看姜松了,继续道:
“人生在世,本该求个问心无愧,但我罗艺所为,对你母子何其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