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沁甜笑道:“冯公子过誉了,公子不嫌奴家才貌鄙陋,沁儿已是难胜荣宠。”
冯毅呵呵,其实真要说起来他对于古代除了宫廷古典乐之外的曲调并不是太感兴趣。
因为这些曲调基本上都是固定的。
什么《青玉案》《醉花阴》以及这首《蝶恋花》都是曲牌。
曲牌,曲的牌子,曲的乐律谱式,什么样的曲牌唱什么样的调子几百年来大同小异,所以女史唱曲最注重的是词而不是曲。
豪客听的是曲想的是春风一度,士子听的是词想的则是文名远播。
说白了就是各有诉求罢了,如冯毅这种纯粹是想来见识见识秦淮风月的终究还是少之又少。
“肺腑之言罢了。”冯毅苦笑道:“沁儿姑娘琴技高超乃不争之事实,这份功力可不是不屑诋毁就能轻易抹杀的。”
“沁儿已让婢子准备酒菜,今夜得冯公子恩赐佳词,自要与冯公子好好请教些许。”
雪沁脸上哀怨一扫而空,看来传言并不能作准,眼前的冯二公子丰神俊朗,彬彬有礼,哪里有半分色中饿鬼,纨绔放荡的样子,她阅人无数,表里如一还是表里不一还是能分辨清楚的,倒是那个冯三公子,倒是和传言一般无二,委实算不得什么好郎君。
“看沁儿姑娘弹琴真是一种享受,一时技痒,不如本公子也为沁儿弹上一曲如何?”
雪沁眼中讶色一闪而逝,将门公子武勇不凡不算稀奇,可读书,弹琴……
“公子请。”雪沁说罢便让开琴位。
冯毅笑了笑,穿越前小时候他被逼着练琴练软笔,那几年当真是噩梦岁月,可成绩也是斐然,他不但考过古琴十级,还曾在弹奏《阳关三叠》的时候引起评委满堂喝彩。
没两把刷子,他哪来的底气在雪沁这些从小便苦练琴技的女史面前班门弄斧。
弹了几个音符,冯毅很快便找到了感觉,微闭双目,十指连动,琴声清脆响起。
似山谷之幽兰,如清涧之流水,琴音潺潺流动,悠扬婉转,荡气回肠。
雪沁瞪大了双目,满眼都是难以言表的不可置信。
而冯渤刚从美色当中回过味来,此刻已然被专注抚琴的冯毅震的七荤八素。
这是他二哥,他二哥还有这等骚操作的本事,杀了他都不带信的……
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亲兄弟,对方屁股上有几颗痣都一清二楚,这家伙绝对不是他二哥!
盏茶功夫,一曲终了,冯毅双手平抚琴上随即起身笑道:“许久不弹倒是生疏了,沁儿姑娘莫要见笑才是。”
雪沁回味过来连连摇头羞赫道:“沁儿自幼练琴,自负琴技不输她人,而今才只何为夜郎自大,什么是坐井观天,冯公子琴技超绝,天籁之音不过如此。”
冯毅干笑,这话可不能当真,他考琴十级不假,但还是业余的,人家是靠手艺吃饭的,绝对专业中的专业,没得比,要当真反倒是落了下乘。
“此曲闻所未闻,请叫公子,此曲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