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便会明面上似乎挺配合,然后私下里给你使绊子,还不如一开始便以部门之间协调工作来进行工作,等到实在没办法了,再请赵祯协调。
今日来这御史台,也是这个道理,若非迫不得已,绝不着赵祯。
而且……他也有杀手锏在的。
章衡呵呵一笑:“常平仓……”
高若讷斥道:“闭嘴!”
章衡笑笑不语。
高若讷恶狠狠地盯着章衡:“你纵容手下索贿,难道你就不怕牵连到你吗?”…
章衡惊讶道:“下官可真不知道这事情,但高中丞纵容高家横行相州,却是齐家能力不足啊,一个连家族都监督不好的人,怎么能够监督天下官员呢?”
高若讷气得吹胡子瞪眼。
章衡叹息道:“高中丞,您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者,您因母病,遂兼通医书,虽国医皆屈伏。
张仲景《伤寒论诀》、孙思邈《方书》及《外台秘要》久不传,悉考校讹谬行之,世始知有是书。名医多出相州,皆本高氏学焉。
您是个品德高尚的人,之前弹劾贾相公,也只是因为惯例而已,贾相公也没有认为是您在针对他,因此劝说官家不要将高中丞贬谪到地方去……”
高若讷冷笑道:“那你派人去相州是怎么回事,还给我叔父设套!”
章衡摇头道:“方元榷巡查河北东西路,其余州县也是这般操作,目的是为了应付这次灾情,并非是针对高家,相反,更有冰释前嫌的想法。”
高若讷冷笑道:“冰释前嫌?让高家损失二十万石的粮食,这特么的是什么冰释前嫌!”
章衡叹息道:“那是朝廷的常平米,不是高家的米粮,下官若是针对您,那么您现在应该在去往琼州的路上,您的族人,也该在流放的路上了。
高中丞,别告诉我,侵占常平粮,应该不止是罚铜几斤,或者是挨几个板子吧?
另外,下官让高家填满常平仓,仅仅是今年的而已,之前的可没有再追究了。
另外,还让方元榷找你叔父索贿,这便是告诉你们高家,你们高家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但现在我们不想与你们为敌,所以向你们索贿,算是给你们一个把柄。
大家互相有把柄,不就有互信的基础了么,不就可以和平共处了么?”
高若讷有些迟疑:“你章衡当真是这么想的?”
章衡哭笑不得:“高中丞,您说,下官到底与您有什么仇,非得将您搞下去?”
高若讷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好像是没有什么仇,这次弹劾贾相公之后,也的确没有被贬谪到地方去……”
章衡拊掌笑道:“所以啊,无冤无仇的啊!”
高若讷点点头:“成,那咱们就两清了。”
章衡喜道:“那监督州县的事情便拜托高中丞了。”
高若讷摇头道:“一码归一码,那是私事,这是公事,不要混杂在一起。”
章衡目瞪口呆:“……您就不怕我揭发高家侵占常平米之事?”
高若讷道:“可你不是说已经冰释前嫌了么?”
章衡:“……”
论脸皮厚,还得是这些老姜啊。
得,还是请赵祯出马吧。
章衡无奈拱手道:“还是您牛逼,得,那就告辞了。”
章衡转身就走。
然后听到高若讷道:“你只管***该干的事情去,纠察犯罪,乃是老夫职责,无须你多言。”
章衡又惊又喜:“高中丞?”
高若讷厌恶摆手:“快走,老夫看你这张脸就生厌!”
章衡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声道:“这脸这么俊,你都看着生厌,怕不是嫉妒吧?”
高若讷:“……”
看到高若讷一脸无语,章衡总算是心满意足转身离去。
嗤!
论脸皮厚,天下间谁又比得了我章衡!
看着章衡离去,高若讷眉头皱了良久,最后才释然松弛了下来,然后大声道:“来人!”
胥吏匆匆而来。
高若讷吩咐道:“召集御史台所有在京御史,有大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