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衡忽而想起一事:“弟子听说三班院的属吏多而杂,如果不加以贿赂就辞谢不可,贵族子弟大多依靠势力请求拜见,这种情况下,若是想做点事情,怕是要得罪人的。”
曾公亮点点头道:“的确是如此……”
三班院负责铨选三班使臣,所谓三班使臣,便是武官,这个三班院管理的便是武官这个团体,而这个团体多为贵族子弟,时常依仗权势,干涉考校、磨勘、任使等事务,所以章衡说这个职务容易得罪人,曾公亮也是这般认为。
“……不过,你也别以为为师会糊弄了事,你拜师这么久,为师除了给你修改文章,其他的也没有多加传授,今日便给你传授一课,以后你入了仕途,也要谨记……”
章衡赶紧竖起耳朵。
曾公亮见章衡十分着意,满意地点头说道:“……承上宜宽,御下宜严,本职工作需着紧,分外之事莫着急,听明白了吗?”
章衡一字一句的咀嚼了一番。
他不是在拍马屁,而是当真在认真的思考,这可是曾公亮的真传,曾公亮是大宋朝有名的政坛常青树,能够得到他的为官真谛,一般人可没有这个机会。
别说章衡是穿越者,然后便可以在官场上大杀四方,官场之上没有这么一回事,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章衡细细思考了一番,脸上有钦佩之色:“老师果然深得官场之真谛啊,弟子明白了。”
曾公亮有些不放心:“你说说是什么意思?”
章衡笑道:“承上以宽,意思是对上司莫要顶撞,最好顺着上意;御下宜严,意思是管理部下需要严格一些,细密一些,不怒自威一些;做本职工作的时候,一定要矜矜业业,一点也不能马虎,但对于分外之事,却是不要过于着紧,差不多就行了。”
曾公亮笑了起来:“果然老夫的眼光是没有错的,你果然天生就该是当官的,有些人当了一辈子官,都未必能够理解这些话,你进了仕途之后,莫要觉得这般不够清高,当官要看大局,不要个人清高,等你到了一定的位置上,你才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章衡点点头表示理解。
曾公亮叹息道:“三班院的确是一个棘手的差事,但只要是重要的差使,哪一个是不棘手的,越是棘手的差事,就越可能出彩,三班院虽然复杂,但只要把握住一个关键,就能够万无一失,居正知道是什么吗?”
章衡想了想道:“涉及任命、磨勘之事都得牢牢抓在手里,不将这一块的权力外放。”
曾公亮大喜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曾公亮大笑起来。
“……居正真是给老夫天大的惊喜了,哈哈哈哈!”
笑歇,曾公亮眼神十分的和蔼看着章衡道:“没错,这便是关键,这便是本职,只要牢牢抓住这一块的权力,下属就翻不了天。
至于贵族子弟那边,可不可另说,只要把握好对方的家世背景,该给给,不该给就不给,咱们自己能够判断好。
有些人能够得罪,有些人得罪不得,都掌握在手里,这差使,便算是完成了!
若是由着下属胡来,到时候得罪了谁,又让下属给谁卖了好,人情是别人的,得罪人却是自己的,这前途也就没有了。”
章衡心悦诚服。
曾公亮能够成为政坛常青树,果真是不是侥幸啊!
别看曾公亮所说这些颇为庸俗,似乎是个官迷一般,但正如曾公亮所说,官场不讲清高,只讲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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