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征北将军李凌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此番交战中。
当属其部所守要道最是难守。
自然而然地其部折损亦是最大。
李凌虽有心反抗,但奈何李光利官大一级压死人。
但好在李光利仍有些许顾虑,并不会真正的赶尽杀绝。
高台之上。
李光利微微一顿,随即再度开口说道:“此外。”
“各部尽快统计出此番战损。”
“午时之前,命人上报至魏国公处。”
话音落罢。
李光利头也不回地朝着高台下行去。
“遵令!”
李凌、俞亚夫等人见状只得抱拳行礼。
恭送李光利离去。
待李光利身影彻底消失于高台附近后。
俞亚夫等四王将领互相对视一眼,遂默默走下了高台。
一时间偌大的高台之上便只剩下李凌一人。
‘唉。’
李凌无言叹息一声,遂闷头走下了高台。
径直地朝着军寨东北角驻地行去。
不知不觉间。
整座鸣狐山军寨俨然分成了两派。
一派以大将军李光利、魏国公谷占营为首。
此派将领皆为第一次出征漠北之人。
另一派则是由代王麾下俞亚夫、赵王麾下林贺云、辽王麾下公羊路、汉王麾下庄三喜所组成的藩王联盟。
而李凌则既不属于李光利一派,又融不入俞亚夫等人的藩王联盟。
其于鸣狐山军寨中的处境可想而知。
......
......
两刻钟后。
满心憋屈的李凌终抵达位于鸣狐山军寨东北角的驻地。
方一抵达驻地。
便见数百满身血迹的士卒瘫坐于大帐两侧。
满是痛苦的哀嚎声不断地自那数百士卒口中传出。
二十余名军医的身影脚不沾地的穿梭于一个又一个伤员之间。
一时间。
鸣狐山军寨东北角恍如人间炼狱般凄惨。
直看的李凌忍不住地眉头紧锁。
“将军,您回来了。”
瘫坐于冰凉地面之上的家将李忠见李凌身影行来,顾不得包扎伤口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伤到哪儿了?”
李凌紧锁着眉头不断地上下打量着李忠。
然而此时的李忠犹如刚从血池中走出来般,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黑红之色。
若其不言,单凭肉眼极难看出伤口所在。
“回将军。”
“右臂挨了匈奴一记强弩流矢。”
“幸而属下穿了甲,伤势并不严重。”
李忠闻言挠了挠头憨笑道。
“此战伤亡如何?”
李凌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挪开目光打量起不远处的伤卒。
“回将军。”
“阵亡二百余人。”
“重伤一百余人。”
“轻伤四百余人。”
李忠闻言面色瞬间一正,随即快速回答道。
阵亡两百余人、重伤一百余人、轻伤四百余人。
看似伤亡不过千。
当事实上李凌现如今所掌兵马数量也不过堪堪三千之数。
这也便意味着。
单此一战李凌便伤亡了三成兵马。
若此等交战再来上两次。
其便将彻底成为那光杆司令!
思及至此。
本就心中极其憋屈的李凌不由得心生暗火。
“军中草药可还够用。”
数息后。
李凌强行压下心头怒火,沉声开口问道。
“回将军。”
“军中草药还算充足。”
“就是......”
“就是.......”
李忠挠了挠头,满脸苦涩欲言又止地望向李凌。
“就是什么?”
“休要吞吞吐吐的!”
李凌见状紧锁的眉头不由得皱的更深。
‘唉。’
李忠满脸苦涩地深深叹息一声。
随即低声回答道:“将军,弟兄们现如今对屡次值守丙字号要道深有怨言。”
“算上这次,半个月来匈奴总共进攻了三次,两虚一实。”
“而咱们却把守了两次丙字号要道。”
话音落罢。
心中满是憋屈与暗火的李凌强行压下心中波澜。
微微摆手道:“此事我知道了。”
“先想办法安抚安抚弟兄们。”
“此事我会想办法解决。”
李忠闻言无声地叹息一声,随即抱拳行礼道:“遵令!”
身为李凌家将的他,又如何不明白李凌现如今的处境。
有时候其真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