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答桑下乞儿问》罢!”
萧元思微微蹙眉,他有飞梭法器,也并非一定不能在此处飞行,只是照顾几人,轻声道:
“那边从山脚上去看看罢。”
几人往山脚落去,果然见遍地桑槐,黑漆漆一片,山中白玉作阶,泉水喷涌,青碧色流淌而下,哗啦啦一片晶莹,诸多玉石历尽沧桑,辉光暗沉,透露着古老的色彩。
李曦明赞了一句,众人拾阶而上,到了平台之上,李曦峻抱着剑,灵识一扫,便见台下东倒西歪躺着一片猪猡模样的生物。
这猪猡四肢瘫软,两眼迷茫无光,看起来毫无神智,脖颈上系着阵纹加持的玉质项圈,放着辉光,浑身赤裸,画着各式各样的纹路。
它们修为各异,低者胎息巅峰,高至练气后期,只是都痴痴呆呆,躺倒在地。
句兀见众人沉默,连忙尴尬上前,解释道:
“行巫术往往要些血祭,这是专程培育…的…的祭品。”
空衡闯南走北,见多识广,在北方见此类事多了,看得双眼紧闭,面上隐隐约约有怒色,沉声道:
“人畜。”
李曦峻听得默然,所谓人畜,与‘米肉’、‘血脍’是一类用品,只是多用修行者制成,运用多种灵物、药石催化,成了这般模样。
“看这模样,北山越的练气都在此处了。”
李曦峻接了一句,轻声道:
“北山越不收割血气、怨气,原来是用着人口堆出练气,再行人畜之道…”
萧元思看了两眼,默然不语,轻轻提起袖子,从中抖落出一枚药鼎来。
这药鼎通体灰白,看起来颇为结实,鼎上冒出一股灰风,在众人畜之中鼓动起来,吹得惨叫一片,皮肉横飞,白骨森森,那猪猡面上的肉块一片脱落,眼珠滚落一地。
一息吹得皮肉脱落,一息吹化成满地血水,再一息已经连骨头都吹成末了。
萧元思复又掐诀,血水纷纷涌动,落入鼎中,吞得干干净净,玉石上洁白如新,再无一丝痕迹,仿佛遍地的人畜不曾出现过。
‘好法器…’
兄弟俩对视一眼,空衡轻轻叹气,温声道:
“【上齐巽风】…前辈好手段。”
萧元思摇头,似乎满怀心事,继续顺着玉阶步步上前,便见沿着山崖一片玉璧。
璧上刻满了诸多咒术,或变化、或血祭、或蛊毒、或诅咒……大都是需要血气、怨气、祭品才能施展,都是胎息练气级别,对筑基用处不大。
句兀连忙道:
“端木奎几百年来偶尔心血来潮,讲些巫术,前后共计六次,全都在这璧上。”
萧元思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通通记在心中,李曦峻则随意看着,等着自家人来记录,左右看了,并没有原先幕宓理施展的法术,问了一句。
句兀答道:
“那青面鬼是幕宓理自己折腾出来的…筑基级别的正箓祈术、变化妙法…他藏得严严实实,哪里肯教!”
句兀似乎也是在巫山学过,说起此事满心抱怨,只道:
“他拿了仙书,紫府级别的巫法信手捻来,当初一人按着迟尉、张天元、庆济方三人打,我们倒好,连个筑基巫术都没有!”
‘端木奎身死,隔夜巫山众就投了青池也不是没有道理…’
李曦峻仔细听着,感情端木奎根本没有把巫山众当弟子,巫山众也早有共识,怀怨在心,若不是实在无力对抗端木奎,还说不准端木奎活着的时候就有人早弃了巫山投青池。
言语之间,萧元思已经把诸多玉璧记了完整,踏步向前,轻声开口:
“《答桑下乞儿问》恐怕是七品以上的法书,天下恐怕只有几个避世洞天和落霞山的功法可以一比,更何况本身材质也不俗。”
等到了山顶,便见一片玉质平台,诸多高低错落的玉柱耸立,刻画了汇聚灵机的阵纹,看起来是用来修行的地盘。
这些玉柱或高或低,最高处还有一个玉质的宝座,看起来是按身份高低排列,最中间则是一玉池,其中的血液已经干涸,化为黑色的痕迹,一片白骨躺在其中,显得狰狞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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