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时候她以为屠一刀和截杀葛云朝的黑衣人是一伙的。她接连两次询问葛云朝,是否知道是谁想要杀他,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以为他什么都知道,她何必多事呢。
她再接再厉讨好葛云朝:“世子武功这么厉害,又有那么多忠心的手下,没人有伤得了你。”她双手抓着他的衣袖,仰着头看他,露出最“真诚”的笑容。她这样子,足够狗腿了吧!
葛云朝小心翼翼地伸手,覆盖她的手背。察觉到她并没有抗拒,他假装不高兴地抱怨:“如果我没有识破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了?”
“呵呵。”沈安安假笑。她都已经“死”了,当然不会再见他。这话不能说,她只能傻笑。
葛云朝知道答案,他委屈地追问:“这些日子,我对你不好吗?”
“很好,很好,世子对我很好。”沈安安笑得脸都快僵了。
“那你为何这样对我?”
“呵呵呵。”沈安安有些不耐烦。她都已经说了,她误会他想要睡她,她不敢明着拒绝,只能假死。他要她说几遍啊!
葛云朝眼见着沈安安即将破功,忍着笑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落下一吻。
“啊!”沈安安尖叫一声,猛地站起身,弹开一大步。
“怎么了,安安?”哑男走到门口,戒备地盯着葛云朝。
“没事,我看到一只大虫子。”沈安安急促地解释,脸颊火辣辣的。
哑男转身退回廊下。她当然看得出,究竟发生了什么。曾几何时,她与赵沛碰杯的时候,她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指,她也会脸红。
她是杀手不眨眼的女将军,可她也曾是少女。世上的女子,无论她们是什么身份,无论她们高矮美丑,所有的少女情怀都是最美丽的诗歌。她的爱情沾染了鲜血,她希望沈安安的爱情是能开出最明艳,最纯粹的花朵。
屋子内,沈安安又羞又赧,生气地说:“总之,我误会了你,是我不对,作为补偿,我帮你找到杀害柴先生的凶手,然后我们就两清了。”
葛云朝突兀地问:“你知道孤狼吗?”
沈安安认真想了想,摇摇头。
葛云朝正色说:“屠一刀是孤狼,孤狼没有家人,更没有朋友。他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只有他和雇佣他的人知道。若是有第三人知道了任务内容,他必须杀了那人。”
沈安安失神地坐回椅子上。屠一刀的任务并不是刺杀葛云朝?她被利用了?
她老老实实解释:“去县衙找我的女人就是屠一刀的妻子珍菊。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我和屠一刀裹着沙毯躲在炕下。等到火灭了,哑男把我早就准备好的大棺材送来,我们缩在棺材里面出了镇子。再后来,我和屠一刀分道扬镳。按照我们一早说好的,他与妻子、女儿汇合之后,一家人找个地方隐居。”
葛云朝被她的话吓出一声冷汗。那个珍菊,所谓的“屠一刀的妻子”,她会武功,他们在县衙的日子,她时时刻刻跟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沈安安。这几乎等同于,屠一刀夫妻捏着沈安安的生死,而他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