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忠跟孙氏说:“你去老宅跟四弟妹她们那打听打听永青的下落。”
然后又跟余兴奎说:“也劳累你跑一趟,看看黑堂黑凤他们那杂货铺子里有没有。”
孙氏和余兴奎都领命出去找寻去了,老杨头重重拍了下轮椅扶手,语气里皆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小子若真是在杂货铺子里,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叫他戒赌戒赌,全当耳旁风!”
杨华忠没吭声,脸色却阴郁了几分。
有件事他一直没敢告诉老杨头,那就是杨永青跟黑凤……是去年还是前年来着,在村后柳树林的废弃土窑里还睡了一觉。
他去杂货铺子打牌赌钱事小,就怕几个荤段子一开,到时候又跟黑凤搅合到一块去了。
那样,可就真让人头痛了。
这世上的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余兴奎带回来的消息,杨永青果真在杂货铺子里。
但这事儿余兴奎也没敢跟老杨头那说,只趁着老汉回屋的当口,私下跟杨华忠耳语了几句。
“……从黑凤家后门偷摸着出来,看那样子是刚睡醒没多久,边走还在边系裤腰带。”
“我见他是往老宅那边去,许是不想被人撞见,我就故意没出声。”
杨华忠腾出两只手来抓住余兴奎的手,并用力握了握,怀着羞赧与感激的心情压低声说:“兴奎老弟,多谢你多谢你,这事儿跟我爹那都莫要声张啊,丢人丢人!”
余兴奎尴尬的笑了笑,“血气方刚的,谁都是那么过来的,没事没事。”
面对余兴奎的说辞,杨华忠羞愧得越发抬不起头来。
就算血气方刚,也不能去睡别人家媳妇儿啊,何况,自己眼下正在说亲的当口。
这也太不讲究了!
“老三你放心,这事儿除了你这儿,我谁都不说。”
看到杨华忠这副样子,余兴奎再次保证,“待会老杨伯问起,我就说没找到。”
“嗯,嗯!”
余兴奎离开后没一会儿,孙氏也回来了,自然也是说没找到杨永青。
“四弟妹他们也都不清楚去了哪……”
“这个混账东西,八成去外面鬼混了,等他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爷,你说话好凶残,我胆子小,你可别吓唬我。”
杨永青调笑着进了堂屋。
看到老杨头,杨华忠他们都在,杨永青笑着说:“听说三婶过去找我,我当时在茅厕,没来得及回应三婶就走了。”
“这不,我提上裤子就来了,我去套马车哈!”
在堂屋里还没站热乎,杨永青转身就往外跑。
“懒驴上磨屎尿多,你赶车稳着点,别冒冒失失的!”
老杨头推着轮椅跟到门口,大声叮嘱杨永青。
杨华忠没跟去,却盯着杨永青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小子,蓬头垢面,眼睛里都是血丝,眼睛下方两片阴影,一看就是夜里没睡好的样子。
再看他走路的时候脚步虚浮,跨门槛都差点摔跤,显然昨夜跟黑凤在一起是荒唐了一宿!
这个混账小子,都以为他懂事了,咋还是这么不着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