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玦问道:“江默被安排在何处策应?”
林巍指着地图其中一处标注,“在东市北侧,明日囚车从城东坊间经过,我们的人安排了两处动手地点,一在平乐坊以南,一在长乐坊以西,若第一处不适合动手,那便在第二处,这两处皆是人多之地。”
“第二处改一改。”傅玦提笔,“改去长乐坊以西,在第一处卖个破绽吸引设下的暗桩,而后在此处动手,此处靠近京兆府衙门,高门大院与杂居民巷皆有,且距离刑场不算远,他们精神绷紧了一路,至此地必定放松了心神。”
林巍尽数记下,傅玦又看图上所注,“拱卫司安排的暗桩一定不止这些,巡防营调集的人手有限,但拱卫司的其他人,必定布在别处,明日定然不能轻忽。”
他又从头至尾看了一遍,“若我是孙律,这几地必定仔细布防,还有我们动手之地,乃是接近刑场之前的最后一处易生破绽之处,旁人能放松警惕,孙律必定不会,届时定要利落迅捷些。”
子时已过,傅玦已不方便出门,便令林巍去送消息,一回身,便见戚浔站在一边,一直未曾言语,傅玦心神微松,朝她招了招手。
戚浔走近了些,“王爷打算如何办?”
傅玦示意她落座,又为她倒茶,“不能在谢南柯身上结案,要想其他法子,皇帝不愿,乃是局势尚有转圜遮掩的余地,倘若事情到了无法粉饰太平的地步,他终究不能做到一意孤行。”
他说完,为戚浔递上一杯热茶,戚浔接过捧在掌心,忧心地道:“但如今此案是刑部领头,一旦消息走漏,局势不可控,他必定会将罪过落在王爷身上。”
傅玦望着她,“若只是担些罪过便可翻案,那也没什么要紧。”
戚浔连忙放下茶盏站起身来,“那怎么可以!此事说到底与王爷无关,若最终牵累了王爷,我与兄长如何当得起?”
傅玦听闻此言,眼底闪过一丝苦涩,随后又道:“此事并非与我无关,重查旧案,也是我之夙愿”
戚浔觉得何处不对,但没等她细想,傅玦道:“适才出宫之时我便在想,皇帝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他说万事皆有代价,朝中诸方势力盘根错节,此案又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年的真相,光靠暗中推波助澜是等不来的,我们要求的太过艰难,如今付出的,还远远不够。”
傅玦的话令戚浔莫名心慌,但她上前一步,问他:“要舍掉性命吗?”
戚浔坚定地望着傅玦,纵然心底有恐慌愤懑,也使劲压着,毫不退缩,见她如此,傅玦只觉心尖被狠掐了一把
但他忽地弯唇,又倾身将戚浔拥入了怀中来。
他收紧臂弯抱住她,轻松地道:“不用,当然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