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震今天已经送过一次信了,一天之内连送两封信,孙震不明白朱见济为什么如此重视林聪这个国子监祭酒,但是他不去问,只是干活而已。
出了东宫,孙震没有直接离开皇宫,而是扭头来到了乾清宫,一路通报后,孙震顺利见到了朱祁钰。
“这是太子殿下要属下交与国子监祭酒林聪的书信!”孙震将书信奉上,恭顺至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之后有猎人,猎人之后有更强大的买家。只是目前为止,朱祁钰都不曾下场参与这场斗争,站在棋盘之外,静静地看着两派人互相缠斗而已。朱祁钰不出面,他就是最终的裁决者,两派斗争到什么地步,什么时候结束,都由他掌控。
焚香袅袅,甲士如林。殿内的气氛无比肃穆,肃穆地让人有些恐惧,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朱祁钰默默地接过书信,见不曾有火漆印,眉头皱起,“你这奴才莫不是路上打开看了?怎生又无火漆印!”
孙震磕头如捣蒜,连连道:“属下岂敢,太子殿下要属下送的时候,就不曾见有火漆印。”
太子是猜到了父皇朱祁钰会来看吗?一次是失误,两次就显得有几分刻意的意思了,谁也不敢妄加揣测。朱祁钰不再深究,打开信封默默地看完了书信,一言不发,神情平淡地如同死水一样,谁也不知道他站在哪一边。
“去吧!莫要耽误了时辰,惹得太子生疑。”看完了书信,朱祁钰如是吩咐道,让孙震继续办事。也算是一种默契吧,我虽然看了,但是我不阻止,孙震就是双方联系的一个线人。
孙震恍如溺水之人上岸,不迭地接过书信,谢恩之后即匆忙离去。
看完信后,朱祁钰躺在靠椅上,双目闭合,无心处理奏章,自言道:“太子要林聪上疏立张辅长子张忠为英国公,哼,这是铁了心要得罪人家呀!”
“这般小小年纪,戾气怎会如此深重,不过是讨要银钱无果,就要动手夺爵,照他这般下去,我大明勋贵只怕是十去其九,满朝文武大臣要被他逼得一个不剩。太张狂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说完,朱祁钰一掌拍在案桌上,震落了无数奏章,这是王公大臣弹劾的奏折,短短时间就有数十本,张懋的能量影响的可不仅仅是东宫。至于这些奏折的内容无非是张懋虽有过,罚俸足以,夺爵则治罪过重,请求朱祁钰网开一面。当然了,这帮人在奏章中不敢提及朱见济这个太子,但是谁不知道始末情由。
天子发怒,殿内众人不敢出一言回应,特别是这还是天家私事。说天子说得对,那就是得罪太子;说太子做得对,那不是当面打天子的脸吗。无论站在哪一边,都是挑拨天家感情。朱祁钰到底是只有朱见济一个儿子,没有人蠢到出来说话。
“王诚,你去把那个逆子给我叫来!”盛怒不已,朱祁钰吩咐道。
王诚是景泰朝继成敬之后的宦官之首,眼见父子相争在即,开口道:“陛下,依老奴看来,太子殿下仁厚宽和,若非仁厚宽和,如何会谏言赈济京城一干孤儿。如今绝非是借故报复,实乃嫉恶如仇,那英国公府上的人行采生折割之事,本是凌迟之重罪,罪无可恕。今日虽不至于夺爵,但是将事情闹得大一些,让这帮勋贵长长记性,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王诚见朱祁钰眉眼缓和了些许,继续道:“此等权贵,目无天子,行事飞扬跋扈。前不久侍班御史奏朝参官数少,陛下诏锦衣卫与鸿胪寺点闸不到者,武安侯郑宏等二百十四人具名以闻,陛下俱命跪于午门外,日薄乃释之。陛下难道忘了吗?太子虽说行事莽撞了些,但初心是为了我大明,所行皆是正道。似英国公这般,纵容下人行采生折割事,我大明国运几要被此辈败坏干净,绝不可轻宥。昔日汉武帝酎金夺爵,所为尚且有争议,而今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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